郑采芙抓着信纸的手哆嗦着,在油灯的映照下,一张苍白的脸咧出一个诡秘莫测的阴笑。
这个冷酷无情的男人,一直以来对她视若无物,死活不管,让她受尽了辛酸和屈辱。
她不愚笨,也总算是想通了很多从前没能想通的事情。
从前的她一门心思争宠赢过沈氏,可谓机关算尽,飞蛾扑火,把自己的全部心血和大好年华都搭了进去。
从前世到今生,为了他一再身犯险境,险些丧命。她以为,只要自己手段够狠,心思够密,把对头一个个搞垮,就能获得元澈的独宠。
在备受欺凌的这些日子,她冷眼看着元澈对沈氏明里暗里的百般呵护,甚至不惜与安太妃作对。
她才幡然醒悟,男女之间的情爱似乎不是这样的。准确来说,元澈的情爱不是这样。
它跟强弱没有关系,跟谁输谁赢没关系,甚至跟美丑贵贱,也没有必然关联。
如果非要给说跟什么有关,或许是缘分,或许就是命吧。
两世了,她认命了。
但是,她过得不快活,他,还有沈氏,别想可以得偿所愿,双宿双栖。
沈氏,元澈,总有一天都会栽在她手里!
那一晚,元渭从扶风王府盗来的书信,几经周折落到了王晋手上。
王晋手拿这封密信,贪婪地看了一遍一遍,发出刺耳阴冷的狞笑:“哈哈哈……”
近两年,元澈逐渐羽翼丰满,不但得到民间拥戴,朝廷中的势力也逐渐发展壮大,明里暗里增添了不少力量。
一直是王晋的眼中钉,心头大石。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王晋还是个年轻宦官时,就陪伴在皇帝元烈身旁,受尽宠信。
元烈登基,他长袖善舞,笼络君心,把持朝政,几乎就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尊者。
若非元澈在朝堂之中始终岿然不动,稳如泰山,无论他怎么机关算尽也无法扳倒的话。
元澈为人足智多谋,行事运筹帷幄,大有决胜千里的气势,政治手腕灵活多变难捉摸。
在半个朝堂尽皆王晋党人的劣势之下,面对心性喜怒无常的暴君,竟能中流砥柱一般屹立多年,逐渐壮大成势。
到如今,竟能跟王晋势均力敌。再这样下去,他王晋必定死无葬身之地!
“真乃天助我也!”王晋狞笑着,立刻就派出大批人马,探寻这封密信的写信之人,元澈的生父,前朝将军上官耀。
“掘地三尺,也要把人给我找出来!”
没过几日,元澈在书房里练字,近身侍卫秦松便秘密禀报了王晋那边的动静。
“王晋的人已经查到姚先生的藏身之处。”秦松拱手肃然道,“要不要立刻将姚先生迁往别处?”
元澈停下笔,眉头紧锁,沉声道:“务必把姚先生迁往新的隐蔽之处,万不能让王晋党人找到!”
秦松抱拳,笃定领命:“是!”
王晋的眼线遍布淮京,既然已经打探出上官耀的藏身之处。即使元澈命人紧急迁移,终究还是没能摆脱王晋党人无处不在的跟踪。
王晋背手立在高楼之上,看着漫天飞舞的小雪,一双阴险锐利的三角眼闪着得意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