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的一路上，王文浩都没给沈武寰好脸色看，李海在副驾驶上坐着也一脸尴尬。
而从沈武寰手机中不时传来某人忍辱负重捏着嗓子喊出来的“nikonikoni”，更是让王文浩额角青筋直跳。
到了b站总部，到处都贴满了各种动漫的海报，办公室内的装潢以浅蓝色为主色调，显得非常活泼。
公司此时已经到了下班时间，一般员工都已经下班，技术部倒还有人留守，王文浩的助理也没有离开。
王文浩叫来助理，让她把准备好的合同拿来。
三人先行一步来到会议室。
王文浩坐在对面生着闷气，沈武寰在这边一脸呆萌，后知后觉，看得李海头皮发麻，小声劝道：“喂，小沈，那王先生好歹是老板，你这样对他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这是我们二次元交朋友的方式，是用来验证组织成分的，你不懂。”
李海表示，嗯，我是不太懂你们二刺猿！
不一会助理走了进来，恭敬的递给了王文浩两个档案袋，然后站在老板身后。
王文浩满脸不爽的丢过来一个档案袋：“赶紧签了，真是的，今天我亏大了！”
沈武寰接过档案袋，拿出两份合同，确认两份合同里的内容和之前说好的一样，没多想就签了下去。
她上辈子经常签合同的，一开始是不需要她管合同内容的，后来她长大一些，也就开始关注合同内容，这方面倒没什么问题。
李海怕她吃亏，见她签完字，赶紧拿过来看看合同内容，却发现这只是一份简单的视频打赏分成合同，和他想的艺人签约合同完全不一样，顿时一脸懵逼。
“行了，李老师，这合同没什么花头的，重点在这一份上。”王文浩现在看谁都不爽，没好气的打趣李海。
李海尴尬的笑了笑，把合同推到对面，助理拿出公章，仔细的在企业名上盖好，最后盖了个骑缝章。
“那是什么合同？我们之前不是只提了分成合同吗？”
沈武寰看着王文浩手里另外一个档案袋问道。
“你先看看吧。”王文浩把合同递给沈武寰。
她看了看内容，这份合同完全是一份经纪合同，指签约王文浩旗下的一家经纪公司，以b站的名头，开展演艺事业的合同。
这份合同给沈武寰的收益不错，演奏会票房占比五五分成、活动劳务薪酬一次性支付20万、签约期限一年，以沈武寰的身价来说，这是一份非常值得签的合同。
几乎和天上掉馅饼都没差别了。
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这是一份完全的“二次元经纪合同”。
“这是...”沈武寰没明白对方的意思，自己是个钢琴演奏家，弹奏古典音乐是本职，但合同上却写死了，只进行和二次元相关的活动，这让她一头雾水。
“合同内容你也看到了，别惊讶，这份合同并不会限制你任何的古典事业的发展，我只需要你帮助我开展二次元相关内容的宣传就行了，而首先我想让你在魔都办一场二次元钢琴演奏会。”
“二次元钢琴演奏会？”沈武寰一字一顿，显然被这个名词惊到了。
李海也没明白过来，问道：“王先生，恕我孤陋寡闻，二次元和钢琴演奏会八竿子打不着的东西，这份协议恐怕...”
“李老师，恐怕您低估了沈老师在b站上的号召力，她把二次元音乐改编成古典调式，是一种极为新鲜的模式，后续哪怕有人模仿，也不可能有沈老师优秀，毕竟她的古典钢琴造诣即使在国内也是罕有敌手的，稀少就代表着可以进行商业操作，对于这点，希望您不要质疑我的专业能力。”
王文浩侃侃而谈的样子让李海也拿不了注意了，他毕竟是个文艺工作者，对生意这东西一窍不通，他看了看沈武寰问道：“小沈，你觉得呢？”
沈武寰看着合同思考半晌问道：“假如我签了这份合同，你需要我做些什么？”
“钢琴演奏会、某些国漫的宣传配合工作、漫展的配合工作...嗯，目前来看就这些，大致上不会超出二次元的范围，我不可能让你去做你做不到的事情，这点合同上也有注明。”
沈武寰自己除了钢琴演奏会，其他都不太感兴趣，可是刚想开口拒绝，却自己闭上了嘴巴。
内心深处另一个沈武寰开始躁动不安，生怕她会拒绝。
我去，忘记了，原来沈武寰的记忆可是非常喜欢二次元的，最近忙昏了头已经有段时间没好好看动画了，现在又听到可以参加国漫宣传和漫展，顿时这种冲动再次袭来！
“行...我签。”
“小沈！”
李海看得真是痛心疾首啊，这小姑娘怎么这么不懂事，这是明显的玩物丧志啊！
“李老师，这事情等会我跟你解释。”
李海还能说什么，没办法，眼睁睁的看着沈武寰和对方正式签约。
合同签好盖好章，王文浩和沈武寰各持一份，劳务薪酬现场转账，沈武寰的卡里就多了20万的小钱钱，美滋滋~
签完合同王文浩轻松不少打趣道：“我还以为你会拿给你后面那个人看看才会签的，没想到直接签了。”
“后面那个人？谁啊？”沈武寰看了看身后，那里什么人都没有。
“就是弄的文王爷和花满音那些人身败名裂的那人。”王文浩皱了皱眉头。
“哦，他们是应得，谁让他们干坏事，小珍珍都被他们威胁了，身败名裂也挺正常的。”
“正常？文王爷和花满音都被判刑了，其他几个也都留了案底，说实话我认为他们几个人的行为构不成这么严重的犯罪。”
“...判刑？”沈武寰惊的嘴都长大了，这是她第一次听到判刑的事情...
王文浩看了看她，似乎还在判断她是不是在撒谎，最后实在看不透她，反问道：“你真不知道？”
“我知道什么啊...我后来就听说这事完了，就没管了。”
王文浩见实在问不出来，便不问了，转口又说道：“沈老师，你的人气在b站上正红火，随后我们马上要开始一个乐器演奏类的比赛，你必须拿第一名，这件事情在国内尚没有先例，必须给股东们一个信心。”
沈武寰对自己很有信心，“没问题，这方面我最拿手。”
王文浩点点头，这次的比赛就是投名状，沈武寰必须拿下来。
随后王文浩也不用留两人吃饭，便让助理送他们离开，他实在不想多看一眼沈武寰。
这妮子太气人了，下次一定要拿到她的把柄，逼她把视频删掉才行啊，这关系到他的脸面！
助理送走两人后回到会议室，看了看靠在椅子上思考的老板，问道：“那件事不用问清楚吗？”
王文浩敲了敲桌子，抿嘴道：“以后再说吧。”
沈武寰没忍住对肉的欲望，在魔都敲了李海一顿涮羊肉之后，两人坐上了回hZ的高铁。
在车上李海终于忍不住问道：“小沈，你最好还是跟我解释一下，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沈武寰组织了一下语言，却没有直接解释，反问道：“李老师，你觉得我们国内的古典发展前景如何？”
李海叹了口气说道：“不太行啊，戏曲杂谈这些东西一直没有衰落的太严重，国外古典音乐想要在这里获得生存土壤，还是千难万苦，孙家宁家争了好几代，也没有人能真正的让古典音乐在国内开花结果，如果这时候有个人能打开一片天地，孙家宁家都要谢谢他。”
“是的，我也是这么想的，戏曲杂谈这些都带着明显的地域色彩，有极多的本土观众，可舶来品就没有那么容易被消化掉，没有群众基础的东西，谁会真正喜欢呢？”
“这我懂，可和你签那合同有什么关系呢？”李海不解。
“当然有关系，我只是试着把流行歌曲改编成古典调式，却获得了追捧，说明古典的并不是没人喜欢，只是没找到正确的方法。”
“你那都是小动作，流行歌曲再怎么改编也还是流行歌曲，内核不会变，人家喜欢的是流行，而不是古典。”李海摇头不已。
“这就是个潜移默化的过程，如果让流行元素和古典元素结合起来，经常在大众眼前播放，大众对古典的印象深刻了，怎么可能不对古典产生兴趣呢？比如说在励志电影中加入古典要素，重要的不是古典要素，而是励志内核，产生了移情效果观众也就会对古典产生深刻印象了。”
李海听罢双眼一亮，可又很快暗淡下去了，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他已经过了会轻易做梦的年纪。
“李老师，这事情总是要有人去做的，何况没有比我更适合做这件事的人，有地位的钢琴演奏家们是不会想着做这种事的，而我，拥有着大师级的演奏技巧，却没有让人烦恼的名声，这个时代理所当然的应该由我来开辟！”
沈武寰的双眼中闪耀着自信的光芒，李海看着她兴奋的小脸，茫然间产生了一种错觉。
“她也许真的做的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