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秀梅站起来整整衣衫说,“我要走了,等下要关门了。”我也站起来,紧紧抱住秀梅,在秀梅的耳边说:“秀梅,你是天使,你是上天派来补偿我的,我爱你,我会全心全意爱你一生一世,永永远远。”听着我缠绵的情话,秀梅有些陶醉。
“你和小雪也说过这样的话吗?”
我说,“没有。真的没有。”
想到我和小薛的恋爱,秀梅心里有了点醋意,在回宿舍的路上,她突然问我“你和小雪到了哪一步?”言下之意是不是也这样了?我没有言语。我不想骗秀梅,又怕秀梅伤心,于是在宿舍门口,我抓住秀梅的手,悄悄对秀梅说,“梅梅,这不能怪我,只能怪老天没有让我早点认识你,但我以后会加倍爱你来弥补我的过失,从今往后,我不会爱别的女人,只爱你一个人。”听了我的信誓旦旦和甜美誓言,秀梅心里一点点的不愉快一扫而空。她抱住我说“哪个怪你了?不管你以前做过什么、爱过多少人,我都爱你。”
这天晚上,两个年轻人都兴奋得睡不着觉。我没有想到,小薛被叛以后,老天却给自己送来了这么好的一个女孩子!我发誓以后一定要让她过上幸福快乐的日子,让她的每一分钟都过得美妙充实。
而秀梅回到宿舍后,心情也没有平静。她没有想到,我是这么一个多情可爱的男孩子,她相信我,她也爱这个有些腼腆的男孩。今天的初吻使她感到幸福而甜蜜。 她悄悄地睡到床上,不想弄醒小丁,但小丁根本没有睡着。她为自己的第六感而难过。她甚至听到了我的片言情话,听到了我离去的脚步,也听得见秀梅幸福的喘息声。
“秀梅,姑姑家的菜好吃吧?”
“小丁你还没睡啊?好吃,好吃极了。下次带你一起去。”
“我去干嘛呀?给你和傅哥哥当电灯泡啊?”
“小丁,说真的,你觉得小傅这个人怎么样?”
“不怎么样啊。”
“你有没有喜欢过他?”
“我为什么要喜欢他?世上又不是只有他一个男人。”
“那就好,那就好。”秀梅的心中,深怕小丁也喜欢我,现在听小亮这样说,放了十二个心。
“你说什么啊?睡吧,明天要早起上班呢。”两个人各怀心事缓缓睡去。
在这个初夏的晚上,在洞庭湖腹地的鱼米之乡龙阳城,三个年轻人都各怀心事,或兴奋或忧伤,在薄薄的月光下,辗转反复,夜不能寐。
丁小亮是为自己默默的无望的爱情而忧伤;我和秀梅是刚刚进入一个美丽而快乐的世界而陶醉。在我们此刻的生命里,只有快乐与幸福,只有忠贞与不渝,也只有地久天长。在我们的眼里,每一颗星星都充满了柔情,每一粒石子都比宝石还可爱。
许多年以后,程秀梅还是不由自主地想起这个美丽温柔的少女之夜。此刻的她满心只有欢喜,她好想找个人来说说,分享她的快乐和幸福。她真想推醒旁边的小亮,告诉她自己的一切。但她知道,这种幸福只能藏在心底,一个人慢慢的享受。
而我呢,正在展望着美好未来:刘经理的公司越做越大,还要开分公司,以后说不定自己就是分公司经理。而秀梅是自己的准妻子。再过几年,等自己有了钱,在龙阳城修个房子,然后干自己热爱的文学事业。在睡梦中,我仍然有些稚嫩的19岁的脸上露出了快慰的笑容。
第二天,门面上来了一个奇怪的客人。这个人推着轮椅,专程到这里是慕名来找傅老师。秀梅以为我惹了什么麻烦,忙问是什么事情。那人自我介绍说,他叫罗列,是龙阳县作协的,是专门来拜望傅平平的。 秀梅一听,心里十分舒畅,心想,没想到傅师傅还有这么大的名气。
罗列告诉秀梅她们,傅老师最近发表了不少的文章,他在收音机里听到好几篇,知道他在龙阳城的永旺公司工作,便来看看,和他一起谈谈文学。秀梅将罗列让进屋,泡了一杯茶,然后飞也似地跑到仓库。 她气喘吁吁地推开我的门,我正在一个白帜灯泡下聚精会神地修理一部黑白电视机,见秀梅跑得汗都出来了,便拿毛巾替她擦汗,开玩笑说,“是不是想我啦?”
秀梅说:“鬼才想你,有一个跛子找你的来了。”
“一个么子跛子啊?女的还是男的啊?”
“一个大美女开着车来的。”秀梅笑着说,“人家真的找你有事呢,门面上有事,不和你开玩笑了。”
“好,咱们一起走。”
“我才不和你一起走,等下曼姐他们会笑话。” 秀梅口里说着,脚下没有挪步,我将她扯到房里,亲了一回,两个人才双双回到公司来。
见我过来,罗列老远伸出手,说:“傅老师,幸会。您的名字真是如雷贯耳啊。没想到你这么年轻啊。” 我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您是?”罗列拿出名片递给于雷。我一看,只见上面写着“龙阳作协会员,天梦文学社社长,天梦诗社社长罗列,笔名梦鸽。”
“原来是罗社长,您怎么晓得我在这里的?”
“我是在收音机里听了你写的几篇散文,感觉特别好,想请你加入我们的文学社。”说着,还拿出了油印的社刊《天梦》。“这个送给你,多提意见。还要请你给我们写稿。”
我有点受宠若惊。随后,罗列对我说:“由于我们是自费办的,每个月都有一些聚会,需要经费,所以,每个月须交10元作为会费,以后刊发的作品,我们会计发报酬,可以做会费。”说着又给我一张表,要我填写。我到店子里借了10块钱交了会费,填了表,将罗列送走。
罗列说,要找个时间,请我到文学社去谈论文学。还有,文学社经常有交流活动,要我一定抽时间参加。我满口应承,而且答应去时交一个作品。
这天在店子里,几个女人谈论的都是我做作家的事情。秀梅心里更是像灌了蜜一般,只想曼姐和小亮多多的谈论我的事情,她感受到这是一种莫大的享受。她甚至想象着以后自己的夫婿,写了一本砖头厚的书,家人一看是自己的男人写的那多威风啊。那简直是程家湾开天辟地以来最大的新闻了。她心里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更加爱我,激发我的灵感,让我成为一个伟大的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