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时间如流水，过得真是快，一眨眼咱们就从活蹦乱跳的小年轻变成垂垂老矣的老家伙了，时光……也不过就是一瞬罢了。”
林海龙悠悠叹了口气，整个人的身子缩在了沙发里，感到前所未有的放松，微微抬起头，原本七十多岁的老人似乎也年轻了不少。
“可不是……”
孔秀在一旁附和着说道。
“爷爷奶奶，你们年轻的时候是怎么认识的呀？”
林叶双手撑着下巴，像个小孩子似的，好奇问道。
“这个啊。”
老两口互相看了看就是一笑。
“不能说呀？爷爷奶奶，反正现在时间多，就给我说说呗。”
林叶追问道。
“说起来……”
林海龙喝了一口茶，眼睛变得朦胧起来，像是回到了回忆之中，感慨着说道：“那都是五六十年前的事了，那时我才十多岁，也算是个富家公子，不愁吃不愁穿，刚好尚海这边开始真正的和国际接轨，很多新事物是龙腾以前都从未有过的，所以我就要在市区读书。”
“不过呀，那时你奶奶可不是一般人哦。”
“怎么不一般了？”
林叶好奇的看向孔秀。
孔秀有些不好意思的掩起了嘴，放下了手中的茶碗看着林海龙，最后又将目光落到了林叶身上：“这个我来说吧……仔细想想，按照现在时髦的话来说，我那时应该算是个小太妹。”
“小太妹？”
林叶惊了。
“是啊。”孔秀苦笑道，“年轻不懂事嘛，那个时候就想着疯玩，而且，当时我们孔家也算是大家大户，说起来那个时候是小太妹，跟我们家来钱的方式特殊也有关系！”
“怎么说呢？”
林叶问道。
“这里我补充一下，想不到吧，你奶奶家原先那可是真正的黑暗邪道啊，杀人放火，抢地盘，开赌坊，开鸡房……只要是能赚钱的，你奶奶家都干。”
林海龙哭笑不得。
“啊？”
林叶有些傻眼。
“别听你爷爷瞎说，没有那么夸张……”
“那都是很多年前的事了，六七十年前，龙腾比现在乱的多，加上当时武道觉醒已甚，很多觉醒武道的人干起事情来都不老实。”
“当时我爷爷，算起来应该算是你的祖宗辈了，也正是武道觉醒的前几批人，不过他心思有点乱，既不想受朝廷的招安管制，也不想去当什么个人英雄为民请愿。”
“而是想着搞钱……所以各种手段搞钱，加上本身实力不俗，就连当时的管理委员会都不敢说什么，反正就是一个字，乱。”
“那些年，我们孔家也正是凭着爷爷的本事，开枝散叶，他光是老婆就娶了好几个，也算得上是尚海的二三流家族了。所以在那种环境下，爷爷又特别宠我，我吗？”
“那时就是个不懂事的小屁孩儿，天下唯我独尊，看人不爽就打，更喜欢去戏耍别人，即使在学校里，哪怕是管理委员会的子女我都不怕。”
孔秀哈哈笑道。
“不是吧？”
林叶有些难以置信，即使是三十年前，他印象中，奶奶那也是知书达理的，更别说现在这么温婉和蔼了，怎么也不可能把奶奶和小太妹联系在一起啊？
“所以呀。”
孔秀继续说道：“那个时候你爷爷在城里读书，他当时在学校里那是老实得不行，本身就是个帅哥，偏偏喜欢独来独往，神神秘秘的。”
“甚至在那个时候，他还用假名字在学校里读书呢，后来就有些狗血了，无非也就是小太妹被老实帅哥吸引的故事……”
“原来是这样啊，但假名字又是怎么回事啊？”
林叶又是一愣。
“无非就是玩神秘呗，对了，老头子啊，你那个名字叫什么来着？过去几十年，我都快忘记了。”
孔秀看了看林海龙。
“卫斯理。”
林海龙淡淡笑道。
“这名字有什么来由吗？”
林叶将这名字念叨了几次，忍不住的问道。
“替天卫道，于斯有理。”
林海龙说出了八个字。
“当然，如果在这两句话的前面分别再加上一个吾字，才是我真正所想啊！”
他又立即补充到。
孔秀笑了起来。
林叶一听顿时明白了。
其实。
谁又没有年轻过呢？
谁年轻时候，没有当过中二少年呢？
或许不少少年心中的想法都是替天行道了，不过爷爷似乎更加自信，后面四个字则是说，只要有爷爷在的地方，似乎就是有理。
八个字并不难理解。
想到这。
林叶不禁低头笑了笑。
“怎么啦？”
林海龙问道。
“爷爷，真没有想到你……你倒是和我十多岁的时候想法一样。”
林叶一脸感慨。
“真的吗？”
林海龙眼睛微微一睁。
“是啊。”林叶抬起头看向天空：“爷爷，虽然三十年前我离开了林家，但是有些血脉上的东西，却也是永远不会改变的。”
“那些年，我几乎所有的时间都在学习，都在悟道，而心中的唯一理念就是替天行道，主持正义，不仅仅是为了龙腾百姓，更是为了整个天下民生！我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这个目的！”
“啊？”
老两口一听这话也有些傻住了。
这口气可不小啊，足以看到林叶的胸怀！
“你……你这些年到底在干什么呀？”
孔秀惊讶道。
“哈哈，没有啦，没有啦！我刚才不是说了吗，就是年轻时中二少年的一些远大志向而已。”
林叶忙摆摆手说道，自己这些年到底干了什么，现在还没有到时间完全跟二老摊牌，毕竟一旦说出来，多多少少还是会徒增二老担心的。
“你这孩子，刚才……听你这口气，我们俩都吓了一跳。”
孔秀拍了拍胸口。
林海龙却意味深长的看了看林叶。
聊着聊着。
林叶忽然想到什么似的，打了个响指看向奶奶：“奶奶，我记得了，你以前跟我说过，在林家困难之时，有个叫做孔成的孔家人趁火打劫，这是真的吗？”
“为什么突然提起他呀？”
一听这名字，孔秀的眼睛中立即闪现出了厌恶之色。
“前些日子我遇到他了。”
林叶淡淡说道。
“什么？”
孔秀微微一惊。
林叶于是将自己在望江楼中和孔成相遇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
听完后。
林海龙沉默着。
孔秀则无奈的摇头道：“没错，这就是我以前跟你说过，对林家趁火打劫的那个孔家人。”
“其实，四十年前，自从我爷爷去世，孔家就金盆洗手了，或许之前是因为爷爷对孔家的管理并不好。”
“当他死的那一刻，为了抢家产，孔家分奔离析，这些年好不容易才慢慢的又聚在一起，总算是有点家族的模样了。”
“不过，大家早已做正经生意，即使不做生意的，光是靠以前分得的家产，也能过上一个不错的生活，可偏偏这个孔成却是早年走上了邪道……对了，为什么你会突然遇到他？”
她直勾勾的盯着林叶的眼睛。
孔成现在的身份，她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