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凡一边演化命运法则，一边缓缓道：
“苍蝇注定成为不了苍鹰，这是命。
不过苍蝇可以决定在厕所飞，还是在厨房飞，这是运。
厕所里的苍蝇，所处环境恶劣，粪香肆意，但是容易存活；厨房里的苍蝇吃香喝辣，舒适安逸，却也容易被拍死。这是命运。”
芷凝瞠目结舌，一脸不可思议的看向杜凡。
命运，乃是最神秘、最高级的仙道法则之一，怎么可以解释的如此粗鄙不堪，又苍蝇、又厕所的，还粪香肆意……哪有这么比喻的？天呀！救命！！！
芷凝手扶额头，脸颊微微发烫，她第一次感觉和对方组队是一件丢人的事情。
周大福也愣住了，表情呆滞，他不是不知道命运法则，只是没想到命运法则还能这么理解，这小子一口一个苍蝇，偏偏演化法则时还一本正经，有一种强烈的反差感，实在让人无言。
半晌过后，周大福回过神来，有些无语的看了杜凡一眼，道：“命运法则，掌握程度……融合。”
芷凝闻言，不由望向杜凡，美眸中异芒流转。
法则掌握程度，以五大境界划分，从低到高依次为：初窥，融合，提掣，通玄，至简。
未达仙人，提前领悟仙道法则已是逆天，而能将法则掌握到融合境，简直就是天方夜谭，闻所未闻。
周大福取出一颗青玉圆珠，道：“触碰此珠，测试你们领悟的仙术。”
芷凝吸一口气，抬起白皙素手，轻触玉珠。
霎那间，一缕光霞卷出，在天空中勾勒出一片死气沉沉的大海，一截金色枝桠从海面升起，渐渐化为一棵参天大树，通体金光璀璨，光芒万丈，扎根在死海中，随着浑厚深沉的海水沉浮不定，最终这棵巨树化为一只金色神鸟，翱翔天地间……
周大福眼神微变，有些意外，但是转瞬恢复如常，看向芷凝的目光多出一分欣赏之色，道：
“世人皆苦，无量苦，战乱苦，天灾苦，疾病苦，爱恨苦，怨憎苦，贪嗔苦，别离苦，人之一生，苦海争渡，无边无岸，生于苦海，死于苦海，一生苦，生生苦，无量苦，世人皆苦……
昔年苦渡大帝以苦入道，品味世间冷暖，尝尽人生百态，落寞相伴，生死相依，一朝得道，向死而生，在苦海中种出一棵希望之树，充满了色彩和光明，最终化为金乌，划破苍穹，照耀天界，名曰：苦渡天。”
杜凡和芷凝全都睁大了眼睛，心神震荡。
苦渡天，苦渡大帝，这是活在传说中的名字，名头太大了，宇宙亿万界面几乎无人不知，即便是凡人世界，都流传着这个名字。
虽说三十三帝都代表着仙道巅峰，没有明确的高低之分，但是自古有言，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世人心中都有自己的评判，“头帝”人选中，苦渡大帝绝对是人气最高的几位大帝之一，“粉丝”无数。
很明显，苦渡天是芷凝最最属意之天，周大福言语中的暗示之意，让她内心狂喜，祭炼万千生灵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她，此刻的喜悦却是溢于言表，就像是一个要与偶像见面的小女生。
芷凝激动万分，眼中神芒暴涨，呼吸急促的确认道：“敢问前辈，我是苦渡天……”
周大福很淡定，只是点了点头，转而看向杜凡。
杜凡自然也有属意之天，将手放在了玉珠上。
“玉皇天，玉皇天，玉皇天……”杜凡心中默默祈祷。
周大福和芷凝也将注意力投了过去，颇为关注。
然而，时间一点点流逝，玉珠丝毫没有反应。
直到一个时辰后，周大福眉头一皱，将玉珠收了起来，望向杜凡的目光带着不解和惊疑。
“你在仙府中，感悟的仙术到底是什么？”周大福盯着杜凡，开口问道。
杜凡赶紧道：“是一式剑指神通……”
他一边解释，一边双指并拢，展示“一剑飞仙”，似在极力证明：我真的感悟到仙术了，没骗你……
周大福首次面色大变，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而后他目光绽绽，眼中仙芒无限深邃，似要将杜凡看透。
杜凡顿时一个激灵，在对方的注视下，他感觉身体内外宛如透明，没什么秘密可言，偏偏又无力阻止和反抗，这种感觉让他憋屈又恼火。
周大福脑海中，蓦然浮现一个男子身影，对他回眸凝望，这一幕和杜凡先前在仙府竹林“看”到的一幕如出一辙。
周大福如遭重击，惊恐中连退百余丈，他瞳术已破，双眼流血，看上去诡异又狰狞。
杜凡只觉身体一轻，那种被人看透的屈辱和无力消散一空，安全感和自信感重归己身。
芷凝美眸波光闪动，她不知这二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能让一位仙道高人如此模样，也足以让她震撼莫名了。
周大福很快镇定下来，双眼顷刻恢复如常。
“前辈，您没事吧？”杜凡开口，以示关心，他明白对方适才之举，并非针对自己。
“无妨。”周大福呼吸很重，显然内心并不似外表一样平静，他再次看向杜凡时，眼中尽是凝重，还有一丝复杂难明的味道。
“晚辈是否还有登天资格？”杜凡试探。
“自然，如果你都不能登天，那这世间就再无登天之人了。”
此言一出，杜凡和芷凝全都震动。
这是何等评价？太惊人了，难以想象！
“晚辈对应的是何天？”杜凡心生好奇。
周大福并未立刻言语，一脸古怪神色，似在酝酿措辞，许久才道：“关系天。”
“关系天？”杜凡和芷凝发呆。
三十三天还有这么一天吗，怎么从未听说过？
“好了，登天路已开，二位请吧。”
周大福大袖一挥，仙门缓缓开启，神圣光雾汹涌卷出。
“芷凝仙子，你的玉笛。”杜凡将对方本命法宝归还。
芷凝同样取出一物，正是融坤权杖，递给对方。
二人最后互望一眼，随即目光坚定，不分前后的踏入仙门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