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洱海
曙光越过苍山十九峰的山脊,映在洱海之上,便成了一块巨大的琉璃色蓝宝石。
“师父!我好想你”
贺志真看见王重阳等人,老远就从林环的身上跳了下来,对着王纯一跑了过来。
“嘿,你这小家伙,又长个儿了!”王纯一轻轻一捞,便把贺志真扛在了肩膀上,向着林朝英等人迎接了过去。
“这是?”看见被绑住双手的周伯通,还有跟在他身后的瑛姑,林朝英饶有兴趣的问了起来。
看来大理的风光确实养人,让林朝英脸上的笑容也是多了起来,还有兴趣八卦。
这个问题,着实让王纯一有些头疼,真不知道该怎么说,总不能说去和别人交流武功,不止学了别人的绝技,还把人家老婆给拐跑了吧。
饶是王纯一这般厚的脸皮,不由得也支支吾吾起来。
“这,这,这,说来话长,咱们....”
“那就长话短说!”林朝英还没发表意见,林环就凑了上来打趣。
翻了个白眼,王纯一不敢理会,林环对于全真的人本就毫无好感,若是再让她知道周伯通干出这种事情,还不知道怎么挖苦呢。
“你小子!”林环上来就要揪王纯一的耳朵,可是便被其一伸手就挡了下来。
她有些恍惚,这半大孩子身高都快追上她了。
“还敢挡?你也要变成臭男人,臭道士了!”林环用力敲了一下他的脑袋,看着逐渐长大的王纯一,林环有些感慨。
可惜王纯一这个年龄可没这么多悲春伤秋,只是好奇的看着唐琬手中牵着的大猫,“乖乖,这狸猫这么能长吗,才几个月,快跟豹子差不多了。”
“没见识了吧,这可不是狸猫、”唐琬咧嘴一笑,炫耀似的把大猫拉上前,“狗蛋,咬他!”
大猫被王纯一照顾的时间可不少,期间没少拿它做奇奇怪怪的实验,怕都来不及,哪敢咬啊。
只是做任务似的轻轻“嗷呜”一声,便躲了回来。
唐琬见状,生气的踢了它一脚,“真没用。”大猫翻了个白眼不予理会。
“师父,祖奶奶说了,这叫猞猁!能吃狼呢!”
贺志真奶声奶气的介绍起来。
王纯一仔细看了看,尾巴和耳朵的确跟狸猫有所区别,就连沉默寡言许久的周伯通似乎对着猞猁也十分感兴趣,可是瑛姑抓着他的绳子就是不给解开。
看着十分好笑,王纯一刚想问问师父能否松绑,转头寻了寻,却没找着。
王林二人早已经在洱海边走了很远了。
只能说不愧是高手,这悄无声息的。
几人识趣的跟着后面老远,不敢打扰。
王林二人似有说不完的话,时不时还能见到林朝英的笑脸,洱海的波光映在笑脸之上,仿佛仙女一般,而王重阳也时不时露出指点江山的表情,聊到兴高之处,王纯一还见他一阳指激发,对着洱海打了几条鱼。
看得出,两人似乎对未来充满了憧憬。
不过就在二人你侬我侬之时,前方洱海边上似乎有什么事,一大群人围着。
王林二人没有兴趣,似乎眼中只有对方,看了一眼就继续前行。
但后面的唐琬早就拉着林环跑上前去,扒开人群挤了进去。
只见一条小船上一个脸色惨白的妇人抱着个孩子哭泣,衣服上沾满了血渍,披头散发。
妇人脚下躺着个中年男人,脸色苍白,毫无血色,看着已经是没气了。
小船也破破烂烂,船舱中更是各种斑驳的黑红血渍,显然是经过一场打斗。
‘夫人还是去报官吧,这。”
“报官有什么用,那群天杀的,来无影,去无踪的,官府何时抓到过人?”
“害,是啊,时不时就有人遭殃。”
人群中有人建议,有人惋惜,各种嘈杂的声音响起,一句淹没一句。
但妇人两耳不闻,跟没听到吵闹似的,只是一手抱着婴儿,另一只手轻轻抚摸着死去男人的脸庞,眼中满是绝望迷离,神情恍惚。
“哇~啊~”
直至怀中婴儿的哭声响起,才把她从出神中拉了回来,她怜惜的看了看怀中的孩子,安抚了一下才看向围观众人,众人也瞬间安静下来。
她起身抱着婴儿走到船边下跪。
“拙夫是个药材商人,我夫妻二人进货途中,遭贼人所害,如今,未亡人已无法照顾小女,可有善心之人愿意收养?”
说着口中吐出鲜血,换了只手抱着婴儿,这时,众人才看清,妇人的心口插了一把匕首,看位置,显然已经是没救了。
人群一听是要帮忙抚养小孩儿,不由都散开了来,在洱海边上的,大多都是渔民,如果是男孩儿,可能到有人愿意收养,家里以后有个劳动力,但听见是女孩儿,就没什么意向了。
妇人呜咽半天,看众人还是无动于衷,不由心生绝望,看着孩子说道,“孩儿啊孩儿,不要怪娘,如今你父亲走了,为娘也活不成了,如果无人愿意收留,你就随娘去吧!”
边说边哭,抽咽中,已经是进气多,出气少了。
“这孩子,可有姓名?”林环终究不忍,走上前去,接过孩子。
妇人见林环愿意收养,赶紧递过婴儿,面色转喜,“拙夫姓李,至于名字,恩人愿意救她性命,便由恩人来取吧。”
说完,她复杂又不舍的眼神看着婴儿,匍匐着转身回到船上,对着林环磕了一个头,用尽最后的力气把船撑开,便躺在那死去的那男人身上,轻轻轻吻了汉子一下,从汉字怀中掏出一个火折子,往易燃处一扔,便微笑着拔出了心口的匕首。
伴随着林环手中婴儿的哭声,几人看着火船渐渐远去。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生死相许...”
林环口中微微呢喃。
“小环姐,这,咋养啊?”
王纯一不由出口询问,看着哭泣的婴儿,脑袋有些大。
破坏氛围的王纯一被恨恨的看了一眼,“你以为你是如何长大的?”说着从怀中腰带中拿出一小瓶玉峰浆,对着婴儿的嘴巴就喂了下去,婴儿瞬间止住了啼哭。
见不哭的婴儿十分蠕动着小嘴,十分可爱,唐琬上前,“环姐,给我给我,我抱抱。”
接过婴儿,唐琬摇摇晃晃的哄了起来,顺嘴问道,“环姐,你给她取个什么名字啊?”
林环望着洱海远处的火船,有些惆怅,“这孩子小小年纪就经历了这般事故,希望她以后开心一些,不要再有愁绪,开心成长
便叫她‘莫愁’吧”。
“莫愁莫愁,安好无忧,小莫愁,你可不要辜负环姐的苦心啊。”王纯一也上前逗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