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天临听着听着，笑容有点凝滞。
喝酒这段他记得。可，在沈亦蘩后背画牡丹花？这段他怎么毫无印象？
有过吗？没有啊！
他正在眉头紧锁使劲回忆的时候，小梧子在旁“提醒”道：“这么重要的事儿你可别说忘记了。”
“小姐会伤心死的。她说，她当时半褪了衣衫让你作画，你还夸她后腰处的那颗朱砂痣长得美呐！”
啧啧，这香艳的场面！
虽然贾天临记忆中并没有这一段儿。可只是稍作想象，他几乎当场流下鼻血。
“你你你，你这负心人!”小梧子双手叉腰，气得杏眼圆瞪。
伸出白嫩的指头戳了一下他的脑门，“如此重要的事，我家小姐冒着清誉受损的风险，豁出去尽君一时欢。”
“看样子你竟是不记得！嗐，小姐真是太不值得了，为你这种转眼就忘的负心人……”
说罢，不知打哪掏出个小手绢埋着脸呜呜咽咽哭起来。
贾天临被这一套唬得一愣一愣的，看这小娇娘在跟前哭了，心头更是大乱。
他再次绞尽脑汁去回忆，唔，还是没印象。
可是，他宁愿有过这么一段风流韵事。可能是自己真的忘了？
肯定是！嗐，估计是自己当时喝醉了，犯下这么一桩风流债吧？
姑娘家最重声誉，倘若不是真发生过，二小姐怎么可能凭空捏造？
万一不慎传出去，损害的可是她自己的清誉。
尤其她现在是扶风王府的人，这种事情可是致命的。
“琥珀姑娘，你别哭了。”贾天临手足无措道，“贾某，我想起来了，是这么回事儿，是这么回事儿……”
小梧子埋在手帕里的脸静静绽出一个阴恻恻的笑容。
好，得手。郑良媛交付的任务如数完成，可以回去复命了。
他装模作样地停止哭泣，用抽噎的语气说：“这事儿你一个人记得就好，千万不要同他人说，不然我家小姐清誉全毁了。”
“自然自然。”贾天临向天竖起四指，“贾某必定守口如瓶，若有违此誓，天打雷劈！”
小梧子嘟起嘴，一副“算你识相”的表情再次强调：“尤其是小姐后腰有颗朱砂痣的事情，千万不能泄露，不然就完了！”
再强调一遍让这个呆子牢牢记住！日后，这一段假的“回忆”将成为沈亦蘩的催命符！
贾天临又是好一番指天誓日，才把这小娘们哄得眉开眼笑，他也松了口气。
“好了，不跟你磨牙了。”小梧子站起身整整衣服，说，“如今离明年春闱虽还有段日子，但打通关系可是要提前安排的。”
“你务必赶在今年过年之前，抓紧把屋子卖了。还有，此事绝密，泄露出去可是要诛九族的！”
贾天临满口应承，点头哈腰地将小梧子送出门外一里路。
“等你蟾宫折桂，说不定还能喝上小姐敬的一盅酒呢。”
临走一句话，把贾天临的兴奋与期待引向了最高点。
这个家道中落、落魄多年的青年男子几乎双膝一软又要跪下。蟾宫折桂，美人献酒……
闪闪发光的青云大道仿佛在朝他招手。
这头小梧子换回自己的内侍装束，洗掉脸上脂粉，一溜烟儿赶回扶风王府向郑采芙复命去了。
郑采芙听着跪在跟前的小梧子一五一十将事情禀来，脸上笑意愈浓。
“你没有弄出什么纰漏吧？”郑采芙不放心地问。
“绝对没有。”小梧子拍着胸脯，“小的全都照着良媛的吩咐做了，包括琥珀丫头眼底那颗泪痣，小的都没落下。”
“这事你办得不错。”她听完了，满意点着头，吩咐雨儿取来一个十两的银锭子赏了他。
小梧子欢喜得跟什么似的，当即磕了几个响头：“谢良媛赏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