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熙攘之中,安远眉带着严益等人来到了现场。
寒风凛冽之中,她发髻松散,拢着一袭黑色锦缎披风,脸上是精力透支的苍白。
“怎么回事!”她一声低沉厉喝,威严尽显。
小桐子连忙跪下禀报:“回王妃,沈宝林见看守人手不足,夜不能寐,方才吩咐奴才来看看。”
“这不看不打紧,一看刚好碰上有人在破坏果品。奴才立刻将他锁在了里头。”
安远眉听罢,果断命令守卫首领:“开门,把人带出来!”
“是!”在侍卫首领挥手令下,侍卫们破门而入,轻而易举地把里头的人提了出来,押到安远眉跟前跪下。那是个穿着灰色布衣的高瘦年轻男子。
“你是何人?擅闯王府意欲何为?”安远眉疾言厉色。
那男子低着头瑟瑟发抖,不敢搭话,却有其他仆人认了出来:“这不是新进府的轿夫张兴吗?”
那张兴才结结巴巴承认:“小的叫张兴,才进府没多久,夜里睡不着起来遛弯,无意中看到库房看门人睡着了。听说库房里放着好多好吃的果子,一时鬼迷心窍,就……”
“回王妃,他说谎!”小桐子气哼哼反驳,“他才不是因为贪嘴临时起意,他还出手毁坏果品,根本就是有预谋来搞破坏的!”
安远眉递给严益一个眼神,严益连忙带着人进库房检查。出来的时候,他如实禀报:“果品明显被毁坏。”
安远眉默默仰起头,盯着天上皎洁的明月,不言不语,一动不动。
在场众人一时都愣在原地,一时摸不准王妃的意思。
“树欲静而风不止。但问明月,何时无浪到人间?”安远眉用只有自己听得到的音量喃喃叹了一句。
唉……
当她的视线再一次回落的时候,已换上难得一见的冷漠与威严:“不必多说了。打吧。打到招供为止。”
众人不禁暗自心惊,要知道安远眉是出了名的佛爷心性,不但与人为善,且多年来几乎没有动过气的时候,更别提说打人。这委实不像她的作风。
他们不禁站得更安分了些,也有了些噤若寒蝉的味道。
侍卫们很快取来铁杖,下手也毫不手软,一杖接着一仗砸在张兴臀背上。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哀嚎不断传出。
“我招,我招……”被打得血肉模糊的张兴哭喊着,“是沈宝林,是她指使的我……”
“你,你血口喷人!”小桐子眼见这厮开始乱咬人,护主心切的他不禁急了眼。
小桐子“扑通”跪在了安远眉跟前,眼神坚定,口气诚恳:“王妃明鉴,我家沈宝林绝不会做这种事,是这厮血口喷人。”
安远眉点点头,以她对沈亦蘩的了解,沈亦蘩不是会使这种下作手段的人,更不是会把事情做得这么蹩脚的人。
她递给小桐子一个安稳的眼神,严厉逼问张兴:“你说这话可有证据?沈宝林与你有何关系?何时何地指使你行事?她的目的何在?可有证人证物作为根据?”
张兴原本就狗急跳墙瞎编的,哪里能答得上这一串逻辑严密的诘问,直接吓得屁滚尿流,痛哭流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