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十二重的顶尖高手？”夏航闻言顿时一僵。难怪自己对他的气息丝毫不知，竟然是跟水仙前辈站在同一塔尖的牛逼人物。
“恩，与我表面水平一致。只是他突破不久，所以单打独斗他不是我的对手。”水仙点了点头，表情有些凝重，“你到底得罪了什么人？怎么一回到燕城就被这样的大鱼盯上？”
夏航一时没有回答。他在思考水仙的那些信息，脑海中闪现出几道人影。有分身，必是十重强者之上。迄今遇到的最强对手，应该还是榆槐山庄出现在花九万身边的那道虚影。
现在回忆起来，那虚影当时并没有到十二重。不管对方是有意还是无意，他都应该对其有明显的感应。不过话说回来，自己在华都都晋升了一级，难道对方就不能晋级？
如果推理正确，这个人到底是谁？自己在明，敌人在暗，而且是如此恐怖的强者，将来的麻烦必定会越来越多。
“我真的不知道他是什么来历。”夏航表情也很凝重，同时还很茫然，“我得罪的人不少，但实力能超过我的寥寥无几。现在甚至可以说，几乎没有一两个。难道说，又是某家隐世不出的宗门跑出来的老怪物？”
水仙被他的表情反而弄的轻轻一笑。她这一笑，现场有些沉闷的气氛瞬间融化。
“你呀你，我说过这世上能达到十二重的强者绝对屈指可数。仅仅从这一点分析，就不难缩小范围找到目标。”
水仙说到这儿，竟似想起了什么一般，接着又补充道：“对了，我追过去时，发现他正往身上藏什么东西。反正给我的感觉，他是想从你身上发现什么似的？”
夏航的眸子顿时一亮。她的提醒打开了他的思路，难道那老怪物也是为了罗盘而来？但随即他又微微摇头，有些不解：“顶尖强者是没几个，但并不表示我都知晓。就像你们仙庭，以前我是压根不知。你就怎么确定他不是来自一个更古老的神秘门派？”
“你这样一说，我也无解了。”水仙微微耸肩，“你说的那种门派也许真的有，但即便如此，为何一来就盯上了你？我的看法是，来人还是你的宿敌，或者是宿敌请来的高手。”
宿敌？夏航很快就陷入了沉思当中。半晌过去，他的思路突然一下清晰起来，忍不住脱口而出：“四圣？”
“四圣？”水仙微微一愣，“原来你也知道四圣。莫非你跟那帮家伙有过交集？或者说是……过节？”
“是这样的，姐姐你还记得昨天午后我接的电话吧？来自西国的那个？”夏航不答却是反问道。
水仙略一沉思，顿时想起来了。那时他正在接电话，鬼愁躲在一边偷听，实际上这一幕也被她摄入眼中。此刻回想起来，她脸上莫名地飞出一抹红晕。因为她自己都不明白，为何突然开始设想她要是鬼愁的话，被这小男人突袭胸前的滋味到底如何？
“啊……奥奥，我还记得，是叫娜娜的吧？她怎么了？”水仙显得有些慌乱。
幸亏夏航似是没有注意到她这种情绪变化，淡淡地答道：“她是圣女。她的父亲就是圣主，你说我和四圣有没有交集？”
“啊，圣女？那她来自圣地？可我听说百年前她因为修炼失误就……”水仙闻言一惊。
“看来你是知道当时的情景的。没错，她沉睡不醒，被封入冰棺之中。”夏航点了点头，开始为她讲述与圣女相遇的经历，“是我用神龙血唤醒了她。然后她来到这里找到了我，直到过了正月十五才回国。”
水仙听了这些神乎其神的奇遇，久久没有言语。夏航也不知道她内心里在想些什么，只好保持着沉默。
“圣主的确是四圣之一。那其余三人呢？你曾跟哪几个有过节？”
“呵呵，还哪几个？一个也没有！”夏航突然笑了笑，有些自嘲地解释道，“最厉害的是天祖吧？压根连人影也没有见过，至于地祖……同样如此。不过，我曾间接跟地祖之子有过不愉快的经历。”
“地祖之子？让我想想，恩……是不是叫慕容天海那个？”水仙回忆了一下，似是恍然大悟，“那就是了。那会儿的地祖就是十重极致的水准，这么多年过去了，极有可能突破到十二重！”
“你是说刚才那人就是地祖的分身？”夏航大吃一惊，觉得她的推断有些匪夷所思，“要真是这样，他为什么要盯住我？我可听说他与慕容天海的关系并不怎么样，就像后者与她女儿的关系一样。”
“慕容天海的女儿？”这次轮到水仙开始惊讶。
“是的，慕容怡，也正是我的三师傅。”夏航的语气中透着一股怒意，“听她说，从小就没有得到父母之爱。儿童时期，差点被父亲送给光明殿。因为殿主修炼的功法，正需要她那样的童女。于是她逃了出来……”
“原来是这样。”水仙若有所思，大脑快速运转着，“根据这些信息，我可以初步推断一下。无论是因为你的师傅，还是因为别的什么，他们的目标就是你身上的罗盘。你也知道四圣大战的起因就是为了它，既然罗盘问世，他们怎么可能按捺的住？”
夏航的脸色渐渐凝重了起来。水仙说的有道理，他还是低估了那些老怪物对罗盘的觊觎程度。募地，他想起了她先前的话语，赶紧问道：“你说方才那人似乎在打探我身上的东西，那你说什么样的器具才能对罗盘有敏感度？”
“不好意思，我真不知道。”水仙轻轻摇头，“那分身快速藏起来的，是一个黑乎乎的物品，连其长什么模样我都没有看清。但起码这件事提醒你，以后更得小心谨慎。”
“我知道。”夏航认真地答道，“也许他们猜到了巫姥姥抢走的不过是冒牌货？可巫老太婆都没有找回来，他们又怎么知道？”
“夏航，你永远也不要低估了自己的对手。就算他们还没有发现那个宝物的真假，但他们依然怀疑你身上还有其它宝物。我有这种感应能力，他们中即便暂时没有像我这样的人，可凭借一些器物也能探测不是？”
水仙紧紧盯着近在咫尺的男人，十分严肃地警告他。出于内心对这个男人的认可，她希望他平平安安。但眼下的江湖表面平静，实则暗流涌动，危机四伏。
也许是成长的太快，也许是经历的事情还是偏向顺风顺水，这半年多来自己的确有些大意。有时是依赖红老，有时是铤而走险，这种心态本身就有问题。
“好了，大晚上的我们干吗一直站在这儿讨论这些？”夏航深吸一口气，一直凝重的神色突然放松了下来，“姐，你想去出租屋还是地下车场？”
哪知水仙突然狡黠地冲他一笑，压低声音应道：“先去出租屋，再去停车场。”
“什么？两个地方你都要去？”夏航神色微愣。
“怎么，姐都想看看还不行？”水仙黑眸一转。
五分钟之后。
水仙在十多平米的小屋里四处仔细地打量，同时还用鼻子嗅嗅。那模样比刘姥姥进大观园还有过之而无不及——倒不是她对现代化都市的好奇，因为她在一品居那样的所在也没有这样的表情——她真正好奇的，其实是小男人的生活轨迹，包括他曾经住过的地方。
凭着惊人的感应，水仙微微闭眼之后猛然睁开轻声道：“夏航，这里留下的气息并不多。最浓的只有两个，一人自然是你，另一人却是个女子。”
“你是属狗的吧？”夏航忍不住开了个小玩笑，“那你再仔细嗅一嗅，那个女子是谁？”
“你才是属狗的呢！”水仙顺手弹了弹他的额头，红唇一撇不屑地道，“总的来说，主要是四个女子的气息。其中两个今晚我已见过，珍和顾晨。另一个极为强盛，有十重之上的修为。如此稍一推理，此女只有一人，那就是你的娜娜。”
夏航用手摸了摸额头，却是摇了摇头。他的表情顿时让水仙神色一呆，不解地问道：“难道我猜错了？”
“不，姐姐猜的太对了！”夏航又是使劲一摇头，“你这种超强能力，也算是绝无仅有了。要知道，这房子已经一个多月没人住了。而你还能感应到半年来那么多细微的末节，令人钦佩！”
“十重之上的女子，是三圣使。她是圣主派来保护娜娜的，听说此女曾经暗恋……”
“暗恋天祖。”水仙随口一答，“别用那种眼光看着我，我只是凑巧知晓了这件事。因为听说圣主手下共有十八圣使，而她位居前三又是女子。更巧的是，在圣女沉睡之后，圣主曾让天祖来找过我们仙庭。最后木仙前往，却依然无能为力。”
原来还发生过这样的小插曲。夏航紧紧盯着水仙，正色道：“现在我终于知道，仙庭的确称的上是杏林之首！”
“哼，你刚刚明白啊！”水仙伸手又想弹他的额头，等触击之后却是顺势一滑，纤纤玉手温柔地抚过他的脸庞，“我们仙庭只是一贯低调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