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很失望……
但陈九暮终究还是接受了这个既成事实。
虽说他从来都不在乎被“血月之主”标定的这件事儿……
但体内的肥虫子小白，却是非常介意。
不只是介意……
甚至是害怕！
而小狐女拒绝他，也是为了陈九暮好。
因为两人但凡有任何“负距离”的链接，都有可能被那标记污染。
只不过，这事儿，无论是对于陈九暮，还是小狐女，都有些难过。
毕竟有些事儿，没有就没有……
若是有过了，想要忍住，当真还是一件让人痛苦的事儿——一瞬间，陈九暮终于理解了年代剧里，那些一大家口子蜗居在几十平的小平房里，新婚夫妻到了晚上，难以纾解的燥热和忧伤了……
咳咳咳、扯远了。
总之简单地聊过之后，两人交换了信息，又谈及了计划。
小狐女这边，自然是赶紧折返，回到欢喜佛道场，利用道场的法印，以及母亲的帮助，务必要将体内的标记给磨灭。
至少是完全压制住，不至于关键时刻冒出来捣乱。
而陈九暮却并没有想要折返的想法。
一来是两人搁一块儿，很容易“擦枪走火”，横生事端。
再有一个，就是云顶城这会儿估计斗争激烈，很容易误伤周围……
与其这个时候，去参与云顶墨家大佬们的争端，陈九暮还不如漂泊在外，自己找些点子。
比如花门。
讲到这里，他与小狐女说起了新近收服的手下灯草和尚。
听完这厮的介绍，小狐女笑了起来，媚眼如丝地打量着自家夫婿，问：“你怕不是……”
陈九暮秒懂，斩钉截铁地说道：“不要瞎想！”
小狐女乐呵呵，却又带着几分警告的意味说道：“我呢，比较开明，女的话，逢场作戏可以，但男的，绝对不行——这是我的底线，懂吗？”
陈九暮一脸正经：“女的也不行！”
小狐女似笑非笑：“是吗？”
……
一段小情侣之间的腻味和试探过后，两边也即将分别。
小狐女将梼杌异兽小棒槌唤出，交给了陈九暮。
一同出现的小嗷呜，对于这个一开始看不对眼的大个子，却变得很黏。
对于分别，它仿佛比陈九暮与小狐女的情绪，还要不舍。
只能说，欢喜冤家，从来如此。
除此之外，阿鹿与韩路，都会随队一起，返回仓觉。
至于小幺傻，则会被陈九暮带在身边——没办法，对于这种随时都要一飞冲天的“转世天人”，最好的办法，不是闭门造车，而是多多游历……
指不定在某一处地点，他就能够顿悟，然后一飞冲天了。
太多的话语，在房间里也已经交代妥当。
所以分别时，陈九暮与小狐女的体己话儿，并不算多。
但他却单独找到了韩路。
看着这个打上了“老好人”标签的师兄，陈九暮帮他整理了一下衣冠，然后附在他的耳边，低声说道：“我不确定你和春四娘，是否有什么约定的联络方式，但有一句话，我可能需要提前告知你……”
讲到这里，他看着很是惊讶的韩路说道：“之前我跟春四娘说的威胁，是绝对有效的——我弟弟死了，你绝对活不了！”
说完，陈九暮拍了拍韩路的肩膀，看着一脸震惊的他，面无表情地说道：“希望不要有那一天，对吧？”
韩路浑身一阵哆嗦，神情复杂地打量着眼前的男人。
那一瞬间，他似乎有点不认识对方。
好一会儿，他艰涩地回答：“嗯！”
……
就在陈九暮与涂山一行分别时……
郑家堡的军事议事厅中，一片愁云惨淡。
作为郑芝龙手下头号猛将的龙岩妖王，已经先一步飞去宝岛，确定腹地境况。
而郑家的一众族人、部将和手下，也都齐聚一堂……
商讨后续的作战计划。
在此之前，唐王数次求见，都被拒绝。
一开始是婉拒。
后面甚至装都不装一下，直接打发了。
说到底，扶持唐王，的确符合福建郑家的最大利益……
但在基本盘都无法保障的情况下，让郑芝龙舍弃宝岛，给予唐王全力的支持，那简直就是幻想。
王朝末世，谁也不是慈善家。
而就在众人纷纷商讨着谁人领队，去坐镇宝岛时……
一个气息内敛的年轻人，越过重重守卫，进入了内厅。
参与了此次会议，却基本上没有发言权、颇有些无聊的二公子郑渡，第一个发现了此人。
看着这气度神态，与往日截然不同的兄长，他下意识地张开了嘴巴：“大哥？”
来人正是郑森。
本应该于密室闭关的他，此刻却出现于此间，平静地面对着自己的父亲，以及各个叔伯长辈。
郑芝龙一眼，就瞧出了自己嫡子的不凡。
当下也不由得眉头一挑，心中愁绪稍解，有些欢喜地说道：“突破了？”
虽说郑家实力雄厚，光是超凡这等级别的强者，都有两人。
但谁不希望自家实力，越强越好？
要知道，郑家往下，半步超凡者，只有一个郑芝豹。
再然后就是几个钻石强者。
能够都出一位半步超凡，对于整个郑家的实力，都是有着极大的加强。
“嗯！”
与郑芝龙的激动不同，郑森却显得十分淡定。
他走到堂前，朝着上首的郑芝龙一拱手，说：“此番台海，却是东瀛妖魔，联同红毛蕃作乱——孩儿自请为帅，率领郑家船队，平定热兰遮堡，以绝后患……”
“你？”
听到郑森自请，郑芝龙不由得有些犹豫：“你刚刚接手事务，一切还未熟悉……”
修为是修为，统帅是统帅……
郑森就算是陡然顿悟，步入“半步超凡”之境，但是独自统帅大军，还是勉强了点。
如此说着，郑芝龙却意识到了什么……
他突然抬头：“你怎知道，是东瀛妖魔与红毛蕃作乱？”
郑森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说：“明光殿出事的一瞬间，脑子里自然就知晓了……”
讲到这里，他又说了一句：“除此之外，我登超凡的契机，也在此战！”
啊？
听到郑森这斩钉截铁的语气，郑芝龙不由得一愣。
随后一阵狂喜，浮出心头：“好，此番平定台南之战，由你统帅！”
龙岩妖王再好，终究也是外人。
一门两超凡！
谁他妈能拒绝这般的诱惑？
……
送走了涂山一行，陈九暮转身，来到了泉州郊区的一片竹林。
微风吹过竹林……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
竹林尽头，有一个高马尾的女孩，于此等待。
当陈九暮来到此间，正在用竹叶，吹起一曲《楚殇》的苏半夏，看向了他，开口说道：“来了？”
陈九暮问：“你没事吧？”
当初在明光殿中、遭受污染的超凡，苏半夏也算一个。
听到陈九暮关切的询问，这个女孩却嘴角一挑，淡淡说道：“我没事……”
她似乎不愿多聊这个，直接换了个话题：“有个人要见你。”
陈九暮一愣：“谁？”
这时旁边走来一人，朝着陈九暮拱手说道：“陈兄，又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