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总不会希望我在返回杭州的路上被血魔老祖劫杀吧?”
“可以让峨眉的人送你返回杭州啊!”
法海扬了扬眉,朗声道:“我乃修佛之人,与峨眉既不同根也不同源,所以也不太愿意到峨眉仙宗去走动。”
“再加上我还有一些私事要回杭州城去处理,如今已经拿到了赤阳草,我的任务也就算是功德圆满了。”
“等你到峨眉仙宗找到百草仙人,并且炼制好丹药之后,再返回杭州城与我汇合便是。”
“这……”
许仙有些无奈的望着法海,这样的一个解释对于他来说显然是不具备说服力的。
何况人都到了蜀地,但却过峨眉而不入,这在许仙看来也有一些不近人情。
“你是在担心什么吗?”这时一直没有开口的朱清云忽然说话了。
也许外人不太了解法海的情况,但朱清云这一路上却是看得真真切切,尤其二人在血蝠洞前双剑合壁大战血魔老祖的场景,那更是令她印象深刻。
所以听法海一说不想随他们一同前往峨眉,那她基本上可以断定,法海是对峨眉有些顾虑。
“其实你根本不用担心,峨眉既没有吃人的老虎,也没有杀人害命的妖魔。”
“到了峨眉仙宗之后,肯定会对你以礼相待,绝对不会伤你半根毫毛。”
“况且峨眉中人一向公私分明,你又须担忧呢?”
“就是!”
李清风也连忙附和道:“虽然说火龙山距离峨眉仙宗也确实不算太远了,但多少还是有上百公里。”
“以血魔老祖的习性,他当初连峨眉的玉清神殿都敢闯,难道就不敢在半路上截杀咱们吗?”
“以我和清云师姐的修为,怎么可能抵挡得住血魔老祖的偷袭,到时候非但许大夫保不住,恐怕赤阳草也会落入妖邪之手,我想这种局面肯定不是你愿意看到的吧?”
“退一万步说,禅师自己也身中万载寒玄巨毒,万一这赤阳草被夺,又或者许大夫在返回杭州城的途中丢失丹药,那么禅师都将会是第一受害人,不是吗?”
“唔……”
法海有些不情愿的点了点头,对于李清风的这番话,他当然是不以为然的态度,因为他相信以峨眉仙宗的势力,肯定会护许仙周全,这是毫无疑问的。
真正让法海心动的,其实是朱清云的那一番话。
他了解朱清云的为人,也知道她是一个言出必行之人,既然她已经如此明显的暗示自己不会透露身份,那么他还有什么可害怕的呢?
目前知道他懂玉清仙剑诀的人,不外乎就是朱清云而已,只要朱清云不走漏消息,那么其它人又怎么可能会知道?
再者说了,让许仙独自跟着峨眉弟子回去,他内心其实是有些不太放心的,毕竟这一路上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而如今仙妖两界又是风云变幻,谁也不能保证此去峨眉就万无一失,如果有自己在许仙身边的话,多少还是有个照应。
而能否炼成解万载寒玄巨毒的丹药,也事关法海自己的生死,所以他在心中权衡了一下利弊之后,最终还是咬了咬牙,打定了主意。
“既然如此,那就随你们回一趟峨眉吧。”
“不过……”
说到这里法海又话锋一转,沉声道:“我身为佛门中人,对于那些繁文缛节并没有太多的了解,所以到了峨眉之后,最好不要让我四处去拜访你们的峨眉前辈,我只想安安静静的在百草峰中看着百草仙人将丹药炼好,然后返回杭州城,仅此而已。”
“没问题。”
几乎没有半分的犹豫,李清风当场便保证道:“我知道你不喜参与这些世俗之事,肯定不会勉强你去见咱们峨眉的前辈啊。”
“再者说了,峨眉的前辈比你更加清心寡欲,向来不喜欢见外客,到时候你顶多能见到掌门师伯,其它峨眉前辈你想见也没有这个机会。”
“行吧。”
既然李清风都已经这样做了保证,那法海也就没有什么说的了。
当下冷静的点了点头,提醒道:“接下来咱们是不是该审一审玉远这个家伙了,我总感觉他说话不尽不实,不是特别值得信赖的人,所以必须得再审一审他,看能不能从他身上得到更多有关天罚仙君的情况。”
“正有此意。”
李清风闻言咧嘴一笑,转身奔到玉远所在的屋子里,一把将他给提了出来。
“你要做什么?”
“放开我!”
玉远着实被李清风突如其实来的袭击给吓了一大跳,然而此时的他已经手无缚鸡之力,就算想要挣扎也是完全不能的。
只能任由李清风像拽小鸡一般把他拽到了正厅之中。
此时的正厅里,包括许仙在内的所有人都齐刷刷的将目光挪到了他的身上。
“你们这是要干嘛?”
“该不会是想杀我吧?”玉远眉头微微一皱,尽管声音听起来还算平静,但其实内心已经是波澜陡起,对于眼前这几个人,他是完全吃不透的,尤其是小秃驴法海,那更是不按常理出牌。
“放心吧,我们不会杀你的。”
李清风伸手拍了拍玉远的肩膀,笑道:“昨天你不是说有些疲累了,想要休息一下吗,现在整整睡了一晚上,想必应该也休息好了吧?”
“咱们是不是应该讨论一下关于天罚仙君的事情了呢?”
“你想怎么讨论?”
玉远侧过身去,扫视李清风一眼,但见他看似憨厚的脸庞挂满了怪笑,心知他必然又憋着什么坏主意,一时间令玉远的心中有些毛毛的。
“昨天我该交待的都已经交待过了,而且我只是十万大山总坛的一个分坛小队长,根本也没有特别多的机会接触到天罚师祖。”
“上一次与他见面也已经是两年前的事情了,当时也只是匆匆的见了面,而且还是在他戴着青铜面具的情况下,我根本没有见过他的真容,所以就算你们杀了我也没有用啊。”
“那你们当时是在什么地方见面的?”
法海神色一正,当场追问了起来,显然法海对于这个一直在背后使绊子的天罚仙君也充满了好奇心。
而且他深知所谓的天蜈精以及血魔老祖都不是正角,这个天罚仙君才是最难对付的。
何况以天罚仙君的谋略,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派天蜈精前往杭州城作乱,要知道就算想要妖化天元珠,那也完全不需要前往杭州,随便找一个人口众多的大集市,然后散播一遍万载寒玄之毒,就能积累足够多的怨气来妖化天元珠。
所以天蜈精前往杭州城,肯定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这个秘密必然也是直接牵连到了天罚仙君。
这也是目前法海急需弄清楚的事情,否则就算杀死了天蜈精又有什么用呢,杭州城还不是一样笼罩在阴云之下。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法海也急切的想知道玉远和天罚仙君当初见面的地方是哪里,从而推断出更多与天罚仙君有关的情况。
“十万大山。”
玉远不假思索的耸了耸肩,嘀咕道:“我清楚记得两年前与天罚师祖会面是在十万大山之中,那坐山峰叫做叠嶂峰。”
“就在桂北一带,如果你们有兴趣的话,也可去那边看看,不过肯定是找不出什么蛛丝马迹的。”
“那你这次带着师兄弟来火龙山捣乱,又是谁给你下的命令?”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朱清云,这时也饶有兴趣的询问了起来。
“十万大山总坛的坛主,也就是天罚师祖的亲传弟子之一。”
“此人的代号叫做玄武,乃是取了上古神兽之意,他是天罚师祖的亲传弟子,也是其最杰出的弟子之一。”
“隐藏在十万大山里所有大大小小的天罚仙宗弟子,都得听从玄武的调遣。”
“我当时也只是接到了玄武的命令而已,并没有直接与天罚师祖沟通。”玉远一本正经的回应着,同时又打量了在场几人一眼,见他们面色如常,似乎并没有杀戾之气,这倒是让他放心了许多。
“那玄武的老巢又在什么地方?”朱清云一扬秀美,语气平和的追问起来。
都说认真的女人最美丽,而像她这种本来就极美的女人,再认真起来,更是美得不可方物。
“我不知道。”
玉远尴尬的苦笑一声,嘀咕道:“天罚仙宗每个分坛之间的沟通,基本上都是使用飞剑传书,又或者圆光术来进行。”
“平日里见面的机会并不多,每个分坛之间也极少会有来往,所以别说是十分大山的总坛了,就算是十万大山里其它的几个分坛,我也是知之甚少。”
“我目前唯一能告诉你的,那就是十万大山的总坛似乎设在一处极大的瀑布后面,那里是一个人迹罕至的地方,寻常的凡夫俗子根本不会去那种地方走动,所以十分隐秘,你们想要找到那一处巨大的瀑布,恐怕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这不是你该担心的问题。”
朱清云略微一点头,分析道:“照你这么说来,你对于天罚仙宗的情况基本上都是处于不太了解的程度,而你们各个分坛之间的保密工作又做得极为严苛,所以我们从你的嘴里,是不可能再问出什么有和的信息了?”
说到“有用”二字的时候,朱清云的眼神中一道寒光闪过,隐隐透出了三分肃杀之意。
很显然,对于一个没有用的人来说,留着是完全没有必要的。
这一点玉远自己心里也非常的清楚,所以看到朱清云的眼中的杀意之后,他的心脏也是猛的一阵跳动,被当场吓得不轻。
“打算动手了?”玉远无奈的苦笑一声,望着朱清云那绝美的脸庞,此时在他看来这个女人却比罗刹还要恐怖百倍。
“除非给我们一个不杀你的理由,否则留着你有什么用?”
“难道你希望把你带回峨眉仙宗,然后永生永世的囚禁在幻音洞的结界之中?”
“我想这种结局肯定也不是你所喜闻乐见的吧?”
这回说话的人却是李清风,虽然语气十分平和,但其中的威慑力,却是要远超朱清云眼中的那一股杀意。
李清风早就已经知道这天罚仙宗的人对峨眉十分了解,那么他们肯定也听说过幻音洞的上古结界,用这种永世不见天日的结界来恐吓他,确实比杀他更有效一些。
“别把我送去幻音洞!”
玉远闻言面色一变,连忙疾声道:“只要你们不把我送去幻音洞,我可以和你们做一个交易!”
“什么交易?”
见玉远终于上道了,李清风嘴角一扬,回应道:“说来听听,看你所谓的交易对我们来说有没有吸引力,如果有吸引力的话,倒是可以考虑和你做一回交易。”
“我可以告诉你一个与峨眉内奸有关的情报!”玉远咬了咬牙,最终还是把这句话从嘴里说了出来。
此时的玉远脸色已经非常难看了,再也没有先前半点的儒雅,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脸的惊恐。
想来在死亡面前,所有人的表现应该都是一样的。
“内奸?”
显然这两个词确实引起了李清风极大的兴趣,甚至包括朱清云和法海在内的几个人,都被这两个字给吸引住了。
他们这一路上之所以历经这么多的磨难,从很大程度上来说就是和这个所谓的内奸有关。
如果真能把这个内奸揪出来的话,那确实是等于除掉了一个肉中刺。
“你说的这个内奸是不是天罚仙君本尊?”李清风暗自咽了咽口水,在这个至关重要的时刻,对方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极有可能会影响到峨眉的命脉,李清风当然不敢掉以轻心。
“不是。”
玉远尴尬的咧嘴笑了笑,解释道:“关于天罚仙君的事情,我真的不是特别清楚,但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峨眉不止一个内奸。”
“我目前已知的一个内奸,他就藏身于清雨峰之中,听说还是一个比较重要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