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宁城天气已经开始凉了,特别是经过前些天的大雨。
牧白摸摸文易冰凉的手,一把抄起他腿窝将他打横抱起,快速稳健地上了台阶,将人抱进家里!
王彤珊也跟着又回去了。
牧白一进门,没有任何犹豫,抱着文易进了卧室……
王彤珊跟在他身后,一脸狐疑。
就算没有后顾之忧地救个人回来,也应该放在沙发上吧?
怎么自己儿子上来就往卧室抱?
“白啊……这孩子是谁啊?”
“邻居!”
牧白小心翼翼地把人放在床上,头也没回地说了一声。
王彤珊心想,我当然知道是邻居!楼上下来的嘛!
但以你的性格,对邻居没必要紧张吧?
况且,牧大少爷能跟住在这种地方的人,关系这么密切?
她越想越不对劲,目光落在那张苍白病态美的脸上,福至心灵,顿时深吸一口气!
“牧白!他真是你邻居?”
牧白心乱如麻,哪有功夫听老妈话里的重点,只问:
“妈,救护车什么时候能到?”
文易是有些精神抑郁,但也没听说有什么别的病症,怎么会突然晕倒?
想起文易经常吃药,牧白又开始担心,他吃的药到底是不是治精神疾病的?
但仅从外观看来,那些混在一起的药片又没有任何区别。
王彤珊看看表,“这个时间点,最少也得十五分钟吧!”
牧白不耐烦地叹口气。
“牧白,你不是要开会吗?要不你先去公司,我在这看着?”
牧白没说话,只是看着床上的人摇头。
就在前几天,就在这张床上,两具身体赤果交缠……
当时,牧白觉得文易既远又近。
他明明就在自己身边欢愉,但眼睛里的泪水,却好像世界边缘的雨,是他永远触碰不到的湿润……
但越是这样,牧白就越要得到这个人的身体,灵魂,让他无处可逃……
就在这时,文易慢慢睁开了眼睛。
短短三分钟,牧白却感觉过了好久,他连忙往文易身边靠了靠,问:
“文易!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王彤珊也凑了过来。
文易撑着身体坐起来,“我没事……”
看着儿子失神的样子,王彤珊这么多年,就算没亲眼见过他混迹情场的模样,也不相信他这人只是邻居的说辞。
至于到底是露水情人,还是认真,她心里已经有数。
“孩子,我们已经叫了救护车,一会儿就到,还是得到医院看看!”王彤珊说。
“妈,你帮我倒杯水来。”牧白说。
文易脸色不太好,整个人看上去十分疲惫。
他不是第一次晕倒,但还是第一次晕倒身边有人陪。
看着自己黑色卫衣上的灰尘,文易从床上下来,说:
“谢谢,我没事。抱歉,把你床弄脏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文易心中是有一丝伤感的。
在这张床上,他享受过牧白温暖的怀抱。
还有那只在梦里,把他从黑暗里拉出来的手……
但那毕竟只是一场没有感情的春事,他能贪恋些什么?
说话间,救护车已经到了楼下,但文易坚持自己只是低血糖,不必去医院,牧白只好给工作人员道了歉,让他们走了。
救护车离开后,文易准备去汪书泽那,不过既然牧白在,他打算直接把昨天晚上才做好的企划案给他,于是问牧白:
“牧总,主题公园的企划案我已经做好了,你要电子版还是纸质?”
“你做好了?你……这是累的?”牧白一脸惊讶和愧疚。
主题公园光是以娱乐为主题的园区,就有好几个。
虽说这些东西,当时耀星集团也有成型的报告,但后期运营宣传及推广,都需要重新规划。
何况还要新增加一个,以住宿购物为主题的特色小镇。
公司里几个部门的员工一起努力,才能在今天做出来上会讨论,文易竟然一个人,在短短几天时间就完成了?
他今天晕倒,不会是因为过劳工作造成的吧?牧白心里想道。
“咳——”王彤珊端着水在一旁轻咳一声,彰显着自己的存在。
不管这个叫文易的男孩到底是邻居还是员工,还是自己儿子的什么人,都不应该把她这个长辈晾在一边吧?
而且文易说话时的神情和语气,都有些……生硬?怪异?
文易对她微微点点头,就挪开了视线,表情自然到像大街上遇到的路人。
但她很快发现,这男孩不止对他,就算面对自己“热情”的儿子,也是这样。
他看着牧白,好像对他的踟蹰不满意,有点不耐烦:
“我赶时间!你要不着急,我回头再给你!”说完便大步往外走。
这小区距离宁城大学,步行也就七八分钟的时间,汪书泽半个小时都没等到文易,电话当即打了过来。
文易目光扫过餐厅里摆了一桌子的早茶,一边接电话一边往外走。
“汪老师,有点事耽误了,我马上去……”
听到这个,牧白脸色暗了暗,他对自己老妈说:
“妈,我送送他,你走的时候帮我把门带上!”说完紧跟文易出了门。
“哎牧白——”
王彤珊站在门口,本想着等人走了之后好好盘问一番。
但现在,她看着一大早说自己有重要会议的儿子,跟一个关系不明,又性情冷漠的“邻居”离开,觉得肝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