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早饭,文易把包装盒装进袋子,放在脚边,从包里掏出电脑,打算看看资料。
牧白伸手按住他,说:
“昨天睡得晚,你到后面躺一会儿,到了我叫你。”
文易看看外面的太阳,说:
“睡不着了,先跟我说说你对这个项目的整体规划。”
听他这么说,牧白一笑,好像这项目势必会落在他手里。
他起身到后面给文易倒了水,问:
“就这么相信我能拿到这项目?”
文易托腮,颇为认真地想了想,说:
“从资金方面来说,能来投资海洋资源的,都不缺钱。国内的技术理论已经有了雏形,只要有资金支持,最多不过一年就能付诸实践。我想不到你能影响你中标的因素。”
牧白站在文易身边,一手插兜,一手摸着他的脸,俯身笑问:
“这是在夸我?”
文易睨他一眼:
“如果落标,肯定是因为牧总您故意放水。”
牧白摇摇头,坐在文易旁边。
“我想不到能让我放水的因素,如果有,那——”牧白顿了顿,亲了一下文易,说:“一定是你……”
他们两人在后面一边调情,一边讨论工作,段非和郭大伟在前排的状态,跟他们也差不多。
一小时后,四个人和赵明汇合了。
他们碰头的地方是个小村庄,具体选址地还在距离村庄两公里外的海边。
赵明还带了几个人,搞测绘的,做记录的,十分周全。
“大伟!牧总,段总,这边!”
四人走过去,牧白上前和赵明握了手,“赵总辛苦!”
赵明和郭大伟以前就认识,昨天也见了段非和牧白,此时看见文易,不知该如何称呼,“牧总,这位是……”
“哦,给你介绍一下,”牧白退到文易身边,说:“这位是德康生物的大股东,文易。”
他停顿一下,露出一个暧昧不明的笑容,“也是我的——”
“员工。”文易打断他,戴上墨镜,上前一步,“赵总,带我们过去吧。”
“好的文总,地方有点远,我们得走过去。”
自从牧白在德康生物的年会上“惊艳亮相”后,整个商圈都知道了他和人家小老板的风流事。
赵明作为牧白这个项目在南市的马前卒,这个功课当然做得很明白。
看眼下这情形,文易对牧白,似乎和传闻中一样,真的不怎么在乎他。
可有一点赵明不明白,遇到不好走的路时,文易还会很自然地扶住牧白伸过来的手。
这样的矛盾感在不知道文易性情的人看来,是典型的渣男。
就这样,一行人早上出发,晚上回市里,一连看了两个地方。
文易吃药时,也加大了剂量。
这天从县里回来,已经是下午六点。
牧白进了浴室。
文易站在门口,听到水流声,说:
“牧白,我先到楼下餐厅,你好了下去。”
牧白刚把洗发水挤到手上,听到他这么说,喊道:
“你等我,我很快!”
“不!”文易笑笑,“你不快!我路上就饿了,等不了你!你慢慢洗!”
艹!
就该拉你一起进来,我肯定慢——慢——洗!
***
李敏道坐在餐厅角落,在钢琴曲的优美旋律中,翻看医学网站上的论文。
文易穿着沙滩鞋,径直走过去,坐在他对面。
“哥,你如果忙,就先回宁城,”文易伸出胳膊说:“你这样陪着我,太麻烦了!”
毕竟李敏道作为宁城医院血液科主任,一连调休这么多天不太合适。
李敏道抬头看看他,从旁边包里拿出酒精棉片和针剂,利落地给他注射了药品。
“知道麻烦就乖乖配合治疗!小易,我不劝你什么,你也别觉得有负担,如果你……算了,跟着你,我放心点。”
文易抿着嘴唇点点头,一切尽在不言中。
“那我走了,你好好休息。”
李敏道离开后,文易叫了服务生点菜,刚吃到一半,牧白就过来了。
“我没点你的,想吃什么自己点。”文易说。
牧白盯着他,“有这么饿?等我十分钟都不行?”
“你什么时候见我委屈过自己?”文易问。
“也是,服务生!”
牧白一边翻着菜单,一边试探地问:
“汪书泽昨天回宁城了,你朋友呢?用不用一起吃个饭?”
“你是想问那天我跟谁在一起?”
文易毫不留情地拆穿他,又大大方方地说:
“李敏道从除夕就开始值班,初六才有假期,知道我在这边,所以带着孩子过来玩,怎么,你想跟他一起吃饭?”
“哦,没有,我只是有点担心你。”牧白悬了两天的心放了下来。
“担心我什么?”文易心里有点打鼓。
“担心你被野男人骗。”
“哈哈哈……牧白,你知不知道,在别人看来,我也是‘野男人’?”
钢琴曲还在继续。
牧白想起去年他们在free life吃饭时,文易屡屡开大。到现在餐厅经理提起老板的小情人,还心有余悸。
“你笑什么?”文易问。
男孩总是沉浸在自己世界的情况还在,但他看向牧白的眼神,已经悄然发生变化。
从最初的无所谓,到现在——带着淡淡的贪恋。
牧白享受这种被注视的感觉,嘴角笑意更甚。
“哦,没什么,就是有点怀念free life的刺身。”
文易往钢琴师方向看看,挑眉问道:
“我吃完了,需要给你弹首曲子下饭吗?”
“能指定曲子吗?”牧白问。
文易挑眉:
“你想听什么?”
“《玫瑰人生》。”
玫瑰人生。
文易的眉毛挑得更高了。
牧白本以为他要拒绝,谁知下一秒,文易笑着站起来,指尖拂过他喉结。
“你确定我弹这首曲子……你还吃得下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