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下,文易的脸看上去有点不真实。
他的目光落在那枚戒指上。
莫比乌斯环的设计和牧白天长地久的誓言很契合。
但指环外翻处嵌着的钻石,太耀眼了。
和他虚弱的生命极不相衬。
他深吸一口气,扭过头看着天花板,闭上眼睛。
这意思再明确不过。
牧白眼睛里期待的光慢慢暗下去,笑得有点勉强:
“文易,你不用现在回复我,我会等你……无论何时,无论何地……”
他把玫瑰和戒指放在床头,说:
“我先回去,明天再过来。”
文易始终没睁眼,呼吸像睡着了一样平静,内心早已风起云涌。
牧白又回头看了他一眼,轻轻关上病房门,离开医院。
玫瑰的香味萦绕在鼻尖,文易眨眨眼睛,想用眼泪结束这一切,却发现自己早已无法割舍……
***
这几天,温蒂已经把德康生物的事详细整理了遍。
发现消息的源头是一个外地的中年人,他是药品受试者之一。
春节之后他突然到处跟人说,他那组受试者数据跟临床报告不一致,德康生物公布的数据隐瞒了少数人的不良反应。
牧白拿着看了半天,总觉得有点蹊跷。
去年夏天,德康生物这个新药的临床数据,就已经公布了。
当时社会和行业内反应不都错,这人为什么现在突然向德康生物发难?
就算是想讹钱,当时为什么不说?
就在这时,温蒂又匆匆忙忙地过来。
“牧总,德康生物开盘跌停!”
艹!
牧白颦眉,打开证券软件。
果然,大额资金盘前出逃,一开盘就砸停了!
“齐清没把这事压下去?”牧白问。
温蒂手里拿着打印的几张新闻图片,“今天早上爆出来了!”
牧白接过来,“这几个自媒体我知道,很容易就能公关!所以齐清呢?他为什么没压住?”
“牧总,您的意思是……他故意的?”
***
宁城医院。
齐清坐在李敏道办公室里,一脸担忧。
“敏道,我知道你们家向来不插手公司的事,但这次我真的是没办法了,这事必须文易点头,你帮我去劝劝他?”
“齐总,文易不同意,肯定有他的理由。”李敏道毫不留情地拒绝了,继续写东西。
“敏道,话不能这样说,你们家也算是公司的股东,这样下去,对你们也不利啊!”
李敏道把手里的笔放在一边。
“齐总,出了这样的事,你不去找人协调,找文易干嘛?再说,又不是只要他同意增资,就能立刻挽回损失!”
齐清还想说什么,李敏道的电话响了。
他一看号码,连忙接起来,不知对面说了什么,他起身就往外走!
“敏道!你去哪!”
李敏道虽然不懂经营,但也知道文易病重势必会对公司产生影响。
在文易情况好起来之前,他不打算告诉齐清。
***
牧白坐在办公室里,看着电脑屏幕,一旁的段非和郭大伟也都开着证券软件,一脸严肃。
德康生物暴跌,陆陆续续有人以跌停价买进,不过都是散户,对整体价格没什么助力。
段非看他一眼,问:
“白啊,如果德康生物持续暴跌,你有多少资金能补上?”
“他们家盘子不大,但也不小,照这个架势跌,我手里的闲钱只能维持三天。”
牧白一边说着,一边挂上大额买单,生生将德康生物的股价拉了回来。
就在这时,牧白在国外的朋友给他发来了邮件,是关于增资德康生物的那个私募基金。
因为国外隐私制度严密,所有调查费了些时间。
牧白看过后,眼神阴沉。
“呵!齐清想玩,我就陪他玩到底!”说着给温蒂打了电话,让她把手下投资公司的人叫过来。
“怎么了?”郭大伟问。
“我朋友说,这个私募资金有个隐形持股人,这些年一直在国外打工。单看名字,确实跟任何人都挨不着边,但他的籍贯,是S省d市。”
牧白说到最后,拿钢笔点了点桌子。
“S省d市?”郭大伟想了片刻,恍然大悟:
“潘星辰证件上的住址,就是这个地方!”
段非“啧啧”两声:
“牧白,你这外国朋友真尼玛牛逼,连籍贯都知道!”
郭大伟一拍桌子,说:
“这就说得通了!这个私募基金,在德康生物股价低点的时候注资,就能用最少的钱获得最多的股份!果然有猫腻!齐清故意疏远潘星辰,就是怕别人怀疑他!”
牧白松松领带,说:
“德康生物本身的问题不足以造成股价大跌,齐清凭空捏造丑闻,让公司陷入困境。就算国外合作开发药品的医疗机构,能第一时间出来辟谣,股价一时半会也涨不上去。这样,他就能逼迫文易答应增资。不过,齐清用这种方法拉低股价,最多维持两天,证监会不是傻子,肯定会出面问询。”
段非跷着二郎腿,唉声叹气:
“他也不怕玩砸喽!唉,看看咱们学霸这是什么命,摊上这狠人!”
牧白靠在椅背上,仰着头喃喃地说:
“什么命?他什么命,命里都得有我……”
郭大伟使劲戳了段非腰窝,小声说:
“看你说的什么话?不知道牧白心里烦?”
段非撇撇嘴,“我这不是有感而发嘛!”
这时,投资公司的负责人进来了。
“牧总,您有什么事?”
“小李,投资公司账上的闲钱有多少?”
“不到五个亿。”
“好!这几天你盯着德康生物,适时买进,逐步把股价拉上去。”
“牧总,德康生物出了丑闻,行情很不稳定啊!虽然股价被拉回来了,但说不定是他们自己人在买入啊!”
牧白抬头看着他,说:
“买一的单,是我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