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嘉豪此前因为调查过陆珍珍的师姐沈言青，也追查出了灵云这位道长，因此对他并不陌生。
很快，佟嘉豪回复了他。
“灵云一共收过三位徒弟：大徒弟叫越无涯，二徒弟叫沈言青，三徒弟叫陆珍珍。”
顾乘风顿时眉宇一沉：“所以，他最后一个徒弟，是陆珍珍？”
佟嘉豪回复道：“没错，我找普陀山当地人确认过很多遍，灵云道长在他们那一带很出名，但凡谁家里出点事，或是请神看命的，都会找这位道长，因此当地人对他和他那三个徒弟，都有所耳闻，只是了解不深。”
顾乘风将手机放到桌上，倚在轮椅上，单手捏了捏鼻梁，唇角掀起一抹轻笑。
这丫头，撒谎都不打草稿。
真以为他那么好骗？
不过，若果真如她所说，她是灵云的弟子。
那么灵云只收过两个女徒弟，除去陆珍珍之外，就只剩下沈言青了。
顾乘风的眉眼愈发严肃，难道，她是沈言青？
那个活在真空里，查不出任何信息的女人？
顾乘风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若果真如此，那沈丛凌又是何人？
他调查过很多遍，沈丛凌从小到大都呆在沈家，未曾离开过A城，与沈言青的人生经历完全不同。
顾乘风的眉心锁成了一个川字，不住地捏着自己的鼻梁。
良久，他轻笑。
这件事，越来越有趣了。
卧房的门被敲响了，门外传来沈丛凌的声音。
“进来。”
门一开，沈丛凌端着一盘水果，放到他桌上。
“以后不用敲门，直接进来。”
沈丛凌坐到床边，扎起一块切好的苹果送到顾乘风嘴边。
“那万一撞见你在换衣服，岂不是很尴尬？”
“我身上你哪没见过？”
提起这茬，沈丛凌又想起下午，她与顾乘风在浴缸内坦诚相见的一幕。
一张脸再度没出息的泛起了微红。
顾乘风叼起半块苹果，忽然将沈丛凌拉到自己面前。
露在唇边的半块苹果，轻轻送到沈丛凌的嘴边。
沈丛凌的心，仿佛漏跳了一拍。
这样近距离的接触，炽热的凝视，他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她红唇微启，洁白的贝齿轻咬住他送来的那一半苹果。
两人就那样，同时咬着一块苹果，唇瓣间仅余几毫米之距。
俊美的面孔在沈丛凌眼前放大，他墨色的瞳眸蓦地抬起，恰好对上沈丛凌绯红的双颊。
扑闪的羽睫垂落，似要掩饰住自己的羞赧，沈丛凌咔嚓一声咬断苹果，将自己的脸从顾乘风近距离的暧昧凝视下移开。
顾乘风也嚼着苹果，眼底浮起似笑非笑的暧昧：“好吃吗？”
“嗯？你说苹果吗？”沈丛凌还在回味刚刚暧昧的一幕，于是懵懂地问了句傻话。
顾乘风勾唇浅笑：“不然呢？你不会以为我在问你吧？”
沈丛凌被他绕晕了，一时间没听出他话里的意思。
半晌才回过味儿来，顿时羞红了脸，小拳头捶在他胸口上。
“你又欺负我！”
顾乘风抓住她的手，将她拉入怀中，圈在自己怀里。
精致的凤眸就那样认真凝视着她：“告诉我，你是不是沈言青？”
时间，有一瞬的凝滞。
仿佛周身的一切化为了乌有。
耳边，只余墙上的挂钟，滴答滴答作响。
就像此刻沈丛凌的心跳，律动着，跳耀着，暴露着心脏主人的忐忑。
她直视着他精致的凤眸，在他如水的眼底望见了她自己故作镇定的脸庞。
她轻笑，反问道：“为什么会觉得，我是沈言青呢？”
这个模棱两可的回答，顾乘风并不意外。
他蓦地放开了她的身体，转身将轮椅转到巨大的落地窗前。
窗外，车水马龙，夜幕撩人。
他望着流光溢彩的霓虹，轻声道：“没什么，是我认错人了。”
“怎么，你认识她？”沈丛凌试探性地问道。
“不认识。”顾乘风微微侧头，只留了个背影给她。
那背影，透着一股莫名的落寞。
“既然不认识，为何忽然问起这个人呢？”沈丛凌继续追问。
顾乘风忽然提起她前世的名字，实在是过于诡异了。
她可以确定，前世的自己并不认识顾乘风，难道因为她前世曾接过一些富豪的委托，帮他们解决灵异事件，而顾乘风恰好从那些富豪耳中听说了她？
不对，直觉告诉她，此事绝没有那么简单。
顾乘风刚才问出这句话时，眸中的柔光宛若夏日的暖阳。
那是说起自己心爱的女子时，才会焕发出的温柔。
难道，前世的她，与顾乘风有过一段过往？可她怎么毫无记忆？
看顾乘风的样子，似乎也不记得了。
这事，真是越想越诡异。
顾乘风转过轮椅时，眼中已没了刚才提起沈言青时焕发出的容光。
“既然你不是她，那你也没必要再追问了。”
说罢，顾乘风转着轮椅准备进卫生间洗澡，看样子是送客的意思了。
沈丛凌的心底，忽然涌起一丝不甘。
鬼使神差地，她对着顾乘风的背影忽然喊了句：“如果我是沈言青的话，会怎么样？”
顾乘风身形一顿，默默转头，对她轻声一笑：“不管你是谁，你现在只有一个身份，就是我顾乘风的女人。”
说完这话，他转身进了卫生间。
很快，里面传来淋浴声。
沈丛凌被一个人晾在外面，心底还在打鼓般砰砰作响。
刚刚那句危险的试探，她也不知自己哪来的勇气，居然脱口而出。
可他的回答却颇有玩味之意，让她琢磨不透。
……
当晚，顾乘风一个人躺在卧房准备休息。
只是，回想起与沈丛凌暧昧的交锋，他辗转反侧，有些失眠。
手机响了一下，顾乘风拿起来一看，是佟嘉豪发来的消息。
“顾总，我今天又去普陀山那一带重新调查了沈言青，这次有新眉目了，而且非常劲爆，和您有关！”
顾乘风本就没有困意，看到这条消息瞬间更清醒了。
“你快说。”
手机上出现“对方正在输入中”，状态持续了好久，顾乘风等得不耐烦，正要拨语音过去。
那边消息总算发来了。
“当地有一位村民说，他最后一次见到沈言青是在五个多月前，当时她和她师妹一起在山下执行任务，任务结束后两人还去了那户村民家吃了顿饭，结果沈言青有样东西落在村民家了。”
“什么东西？”
佟嘉豪拍了张照片，发给了顾乘风。
那是一个荷包，荷包上绣着“乘风”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