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英国，一个学期。”
“去吧，凭你的实力，我觉得申请下来没问题。”林樾静默了足有十几秒，但他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
“只是我刚好有雅思成绩，不过是不是能申请下来也不一定。”
又是静默。
这种静默让陈倾觉得像是有人拿着一张砂纸，缓缓的，打磨着她心脏上最柔软的那个部分。说不上疼，但刺刺的，让人不舒服。
“这种出国交流的名额很难得的吧，如果能抓住这个机会，我也替你开心。”林樾接着说，“你还犹豫什么呢？”
陈倾停了一下，“好的，”她说，“那我提交申请了。”
出国交流甚至出国读研，都不是在她计划中的事情，她计划的未来的人生好像都和电话那头的那个少年捆绑在一起。
可他并没有丝毫孩子气的挽留她，而是直接和她说应该抓住机会。
这件事好像并不值得纠结，出国交流本就是锦上添花，去也好不去也好，都不会影响她未来的人生计划。
不过仔细一想，捆绑着的人生会不会很累？
陈倾都忘记了这个电话是如何挂断的，她回过神来的时候手机屏幕已经漆黑一片。
电子邮箱里有一封待发送的邮件，她点下了发送，然后关掉了电脑。
——
林樾坐到了自己的躺椅上。
上帝好像偏偏不让两个人相遇，《璇玑天书》杀青之后，他这个学期几乎大半个学期都可以待在学校里，但陈倾却要出国交流。
他早就知道她考过雅思，在她们这种学霸丛生的学校里，出国交流得是学霸中的学霸才能拿到的机会，况且只是去一个学期而已，他有什么理由拦着她不让她去呢？
而且，陈倾既然和他提了这件事，就证明她内心是想去的吧，不然她连提都不会提。她一向都是那么有主见的一个人，冷静又果断。
所以这一次也是一样，她自己已经决定过了。
林樾放下了手机，却觉得怎么也打不起精神。
——
陈倾和高翎两个人都提交了申请，剩下的事情就是静待回音。
萧逸杭不知道在哪里听说了陈倾要出国交流的事情，这天乐团训练结束之后，他照旧在排练室门口等着她。
“你决定了吗？出国交流？”
“嗯。已经提交申请了，觉得还算是个挺好的机会。”
“你喜欢的那个人，他……”
“他支持我去。”
“我都会觉得舍不得，他会支持你去？”
陈倾转脸看着萧逸杭，皱着眉头。
“舍不得是什么意思？”
“就是说，我喜欢你，就会天天都想看到你，让你独自一个人去国外交流，我就会舍不得。你能照顾好自己吗？”
“萧逸杭，你以为我是白痴？”
“不是，只是如果是我，我会告诉你我不想让你去。”他说，“就算我知道无法左右你的决定，我也会告诉你我舍不得你去，舍不得和你分开这么长时间。”
“出国交流又不是不回来……”
“感情这种东西本来就是自私而排他的，”萧逸杭叹了一口气，“表达我的想法并不能改变你的决定，就像我喜欢你，你不喜欢我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