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情况是KCL那边给了可以申请继续本科学业的机会，不是简单的交流项目了。但我的原计划是在国内继续读完大学，然后过司法考试；如果可以，目标就是毕业直接本校读研或者进律所工作。”
陈倾的一番话说的滴水不漏。
“出国交流不过是个小插曲，但完全出国念书，甚至以后留在国外，都不在我的计划之内。”
“知道给自己的人生定一个大概的努力方向，还不错。”程景昊说，“你能想到自己将来要做什么，说明你很理智。”
“程律师为什么每次来都要给我带点心？”陈倾指了指面前的圆形蛋糕。“而且甜点这东西，不应该是一个锐角吗？”
“可你在做出拒绝这个offer的决定的时候，不觉得自己是不理智的吗？”程景昊没有给她转移话题的机会，他继续追问，“你不是从一开始就打算放弃的，因为你还提交了论文。”
“只是试试看啊……”陈倾看着眼前的点心，没有动。“看看我到底够不够水平打动世界一流法学院的老师们。”
“作为兄长或是朋友，我希望可以知道你真的在顾虑什么，说不定我可以帮你。”
“没在顾虑什么，就是我自己做的决定。”
“有什么事情影响了你的决定。”
“并没有。”陈倾抬起眼睛对着他，“我就是不想自己的人生被计划外的事情打乱。”
“这是显而易见的可以让自己变得更好的机会，或者说是改变人生的机会，不是单纯的计划之外。”程景昊少见的皱了眉。
“出国也并不见得百分之百都是优点，说不定我跟不上KCL的课程，也说不定我适应不了英国的阴雨天，还说不定……”
“陈倾……”这都是些什么烂借口，程景昊打断了她。
“我只想做现在的我，我做了决定，当然由我自己来承担后果。”陈倾清晰的说。
“你一向都很理智。”程景昊没有打算放弃说服她，“但我觉得在到回复日期之前你可以再考虑一下，用不着现在就……”
“我最后做出这样的决定也是理智的，并不是迫不得已为什么事情放弃了机会，”她看着杯子里的红茶，用茶匙搅动了一下，“而且程律师，你一向也都很理智。所以，不必替我惋惜。”
程景昊被堵得无话可说，两个人静默了一会儿。
“这个学期不是还有《律师实务》吗？我不想错过。”陈倾揉了揉头发，显得很放松，“想成为一个真正的律师，这门课起码要好好学吧？”
学校门口的咖啡馆是她的主场，陈倾照旧付了钱，和程景昊一起离开了咖啡馆。
程景昊把她送回宿舍，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再提起这个话题。
“陈倾，如果你真的决定了，那么……就好好学律师实务吧。”程景昊最后说，“你想成为一个真正的律师，我倒是有些经验可以教你。”
“那我先谢谢程律师啦。”她的眼眸里流光溢彩，闪耀动人。
程景昊依旧目送着她走进宿舍楼，一步一步，像是他决定再也不来打扰她的那天一样。
风筝不管飞多远，线都绕在那个放风筝的人手里。
可谁是那个远远飞在天边的风筝，又是谁扯住了风筝的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