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陈倾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是露出小虎牙的林樾，他的嘴角弯成新月的弧度，笑意盈盈的看向她。有点任性，有点倔强，有点调皮。
真是让人没脾气啊。
她再也没法说出一句不合时宜的话。
餐桌上的牛排已经彻底冷掉了，红酒孤单的在杯子里荡漾。
“蛋糕还要吃吗？”陈倾问。
“当然要。”林樾把盒子打开，生日帽带到自己头上。小虎牙一直不甘心的悬在嘴角，表达着他其实很开心。
陈倾看着他，无论如何，今天都是他20岁的生日；无论如何，今天都值得被好好对待。
她转身从包里拿出一个小盒子递到他手上。
“生日礼物，打开看看吧。”
林樾打开了盒子，是一对小小的袖扣，图案是玉兰花。这是她千挑万选、想破脑袋才觉得合适林樾的礼物。
“耳钉？”他拿着袖扣问，一脸无辜。
陈倾没有说话，一把合上盖子，把林樾的手指都夹在了里面。
“对，耳钉。”她说，“不适合你这种直男。”
“阅读理解0分啊，陈倾同学。”林樾抓着盒子不松手，“甜言蜜语是0，幽默细胞也是0，你就笑一笑嘛，陈律师的下班时间可以不用这么严肃的。”他微皱着眉，靠到她身边抱住她，委屈的小声嘟囔。
“我从没发现你这么任性。”陈倾也皱眉。
“现在发现已经晚了。”林樾把袖扣拿出来，“帮我戴上。”
陈倾把他的衬衫袖子翻过来，别上袖扣，又整理了一下，动作很轻。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担心什么，但是你别管，这些事情都有我。”林樾看着依旧不肯把眉头舒展开来的女孩说。
她认真的给他整理着袖子，长长的头发蹭到了他脸上，痒痒的，他伸手帮她把不听话的长发别到耳后，手留恋的在她耳边停了那么两秒。
“好，”陈倾抬起头来，玲珑透彻的眸子里倒映着两个小小的他，“今天剩下的时间，我们不讨论这件事。”
林樾满意的点点头，“下一步到点蜡烛了吧。”他说，顺手关掉了灯。
蛋糕上插了20支细细的蜡烛，林樾一支一支点亮。
“一岁，出生。”林樾点了一支，“两岁三岁四岁，调皮捣蛋。”他紧接着又点燃了三支，“五岁，遇到你。”
“六岁到十岁，和你一起上小学。”
“十一岁到十四岁，上初中，盼望放暑假和寒假。”
“十五岁到十七岁，高中，继续盼望。”
“十八岁，和你在一个城市上大学。”
“十九岁，你成了我女朋友。”
“二十岁，想和你一起过一生。”
陈倾觉得自己的眼睛有点微微发涩，是要哭吗？她拼命咬着嘴唇，不想让眼泪掉下来。好在只有蜡烛微弱的光，还不至于让林樾发现。
20支蜡烛全都亮了起来，烛光微微跳动着，林樾双手合十的许了愿，吹灭了蜡烛。
房间陷入了温柔静谧的黑暗，仿佛两个人同时潜入了深深的海底。
陈倾刚想伸手去摸墙上的开关，但没有成功，因为她的手被握住了。
“不要开灯，”林樾阻止了她，把她拢进怀里，“以后的生日，我们都会一起过。遇到你之后的我的每一年，都和你有关。”
“林樾……”
“嗯，我在。”
“二十岁，”她说，“生日快乐。”
林樾只觉得轻柔的玫瑰花瓣碰到了他的唇上，那么甜蜜，那么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