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申雨霏在找自己之前，已经知会了老D。
仝萌挂掉电话，简单分析了一下局势。陈倾已经拒绝过老D的房卡，这次有这么好的机会，他怎么肯轻易放过。
仝萌决定无论如何都不会把这个案子重新交还给老D，不管他威逼还是利诱。她迅速在脑子里罗列了几条有理有据的原因。
然后深吸一口气，推开了主任室的门。
“杜总，你找我？”仝萌向着“鸿运当头”四个字前面端坐着的杜波说道。
让仝萌始料未及的是，老D和她谈了一件别的事情。甚至给了她一个一直不曾给她的T市某区法院经济审判庭庭长的联系方式，甚至透露给她一些这个庭长的个人喜好。
这正是她目前很多案子最需要“拿下”的人。
想要和庭长在私下里面对面说上话，毫无疑问的要有人引荐。老D之前虽然也给过她类似的资源，但充其量算是“锦上添花”，远远没有这次来得“雪中送炭”。
还给了她可以“投其所好”的机会。这和开一张支票给她好像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自始至终，老D只字未提小鲜肉那个案子，连一句的旁敲侧击都没有。
“最近所里几个合伙人商议过，去T市开分所的事情，理论上合理的扩张有助于我们获得更多的市场份额，”老D狡黠地抬起眼睛，“现在T市那边的案源有80%都在你手里，仝萌，做的不错。”
话音的结尾，老D似乎意有所指的收住了。
说完这些，两个人又聊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仝萌大脑飞快的回溯着老D说过的每一句话，但他的话明显经过锤炼，句句妥帖，像是意有所指，却并未言明。
当她走出主任室的时候，还有点难得的发蒙。
庭长，T市，分所，这些对她来说明显的利好，难道真的只是因为她的业务能力，而没有其他原因？
——
一叶落而知天下秋。
几场雨过去，B市的气温直线下降，秋意渐深，在秋天，B市显出她所有的大气、澄澈、质朴、壮美和动人的人间烟火。
只有在这个短短的、弥足珍贵的时节，B市像时光倒流百年一样回到曾经的样子。
陈倾在自习的间隙，望着湛蓝色高而辽远的天空，思念着那个或许也在同时思念着她的人。
缓缓的，静静的，树叶落尽，孤寒萧瑟，深秋被初冬替代。
司法考试公布成绩的时间到了。
恰好这天是陈倾的生日。
在自己生日这天面对一个残酷的考试结果，还真是很特别的“礼物”。
实际上，她的心一直悬着，几乎忘记了这天是自己的生日。
早上8点，陈倾淡定地打开电脑，和“消保委”其他两个人一起查了成绩。
查成绩的网页崩溃了好几次，在不断的刷新之下，终于一点一点加载出来最终的结果。
余韵飞401
曲清梦372
陈倾404
三个人都过了（司法考试合格分数线为360）。
短暂的欢呼庆祝之后，三人分别拿出手机向亲朋好友报告喜讯，陈倾打开微信，第一条发给了程景昊。
“程律师，成绩出来了。Notfound。”
程景昊几乎是秒回，“考了404？”后面跟着一个难得的笑脸表情。“很棒，陈倾，想要什么奖励吗？”
她沉浸在司法考试竟然“蒙混过关”的喜悦之中，甚至没有看到那条早就已经给她发的“生日快乐”。
来自“牧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