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倾很反感这种“派上用场”的说法，她不自觉地皱了眉。
杜波不动声色的看着她，“你的理想是做律师，对吧。”
“是。”
“坐。”杜波指着他书桌前面的一张椅子，示意陈倾，完全忽略了她的排斥，状如老友攀谈一般继续说道。“在一个律所里，或者说成熟的律师之间，是怎么分配案源，或者说，怎么合作的？”
陈倾坐在了椅子里，和杜波对视着。
“举个简单的例子，仝萌当时把你带去世迈，就是选了一个合适的人去做合适的事。或者说得更功利一点，在一群人里面挑一个做这件事成功概率更高的人，来获得效率最大化。”
杜波靠在自己红木官帽椅的椅背上，手里拿着茶杯。这椅子和他的书桌以及墙边靠着的书柜应该是一套，附庸风雅的老不正经最爱，这品味真是瞎了。
陈倾在内心吐槽。
“律师的任务不是维护公平正义，而是让委托人满意。”杜波喝了一口茶杯里的水。
“比如投其所好？”陈倾说。
“嗯，果然聪明。”杜波虚浮夸张地鼓了两下掌。“可以用投其所好这么明确的方法来达成目的，简单高效，为什么不呢？”
陈倾盯着手里那张名片。
赵明德，Micheal
“请稍等，您的这种‘投其所好’的含义以我付出某些代价而且是我不情愿的代价，那您为什么觉得我会同意？凭着现在连策手里有涉及到林一衡的案子？”
“不凭什么，”杜波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意，话锋一转，“上次你拒绝了那张卡，这不算什么。有的人会想要找个快点前进的机会，我们就要给他们提供这种机会。你不想要这种机会，也无可厚非。”
杜波用很平常的语气把这件恶心了她很久的事说了出来，陈倾微微愕然。
“你虽然聪明，但阅历远远不够。成年人的世界有一些你不了解的规则。想做律师，早点了解这些规则没什么坏处。”
此时此刻的杜波坐在红木椅子里，配上背后墙上的“鸿运当头”简直完全佛系。
“这案子不急在一时半会儿，我们都有时间来考虑，如何更好地合作，互利共赢。”他继续说着听起来简直是滴水不漏的谈生意时用的商务语言。
灯红酒绿，五光十色的佛系。
“杜总，我想先看看林一衡案子的相关材料。”
杜波仿佛早就料到她会提这个问题，他按了一下内线电话，助理马上送进来一叠资料。
“来这里，你的理想，我可以帮你更快的实现。”杜波把资料递到陈倾手上，抬眼看着她，“连策一直欢迎你的加入。”
——
陈倾拿着材料离开了连策，杜波说了很多话，乱乱的缠绕在她脑子里，但又好像什么都没说。
她极力理清思路，分析了一下现在的有效信息，最重要的事情，关于林樾的案子的材料，她拿到了。
从来没有真的独自接触一个案子，但至少，她有机会试一试。
这当然不是免费午餐，她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