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看到程景昊让她安心，起码此刻程景昊自己主观意识上是这样认为的，且坚定不移。因为陈倾只是徒然的睁开眼睛看了看周围的情况，长长的睫毛闪烁了两下又合上了。
脸色苍白，额头上还有一层冷汗，好在眉头不再锁得那么紧，稍微有些放松的迹象。
程景昊没有关上车门，而是站在旁边默默等着陈倾睡熟，才解开安全带，小心翼翼的把她抱了起来。
她有一点条件反射的抗拒，但酒精还是麻痹了她的大脑，让她沉沉地昏睡着。
在她过去的人生里，一定从来都没喝过这么多酒，也一定没经历过那么危险和不堪的场面。
从他认识陈倾开始，就觉得她有些偏瘦，这几年来一直如此，没见她长点儿肉。尤其是最近，他眼看着她瘦到了几乎一阵风就能吹走的状态，抱起来的感觉也印证了他一直以来的想法。
陈倾窝在他的胸口，安静得像是真的睡着了，只是连睡着的样子都透着疲惫。
程景昊加快脚步进了电梯，此刻的陈倾，应该是很排斥这种被抱着的姿势吧。
当程景昊走进家门把她放到客房床上的时候，她依旧没有醒。
他拉过被子给她盖上，陈倾稍显凌乱的长发堆积在脸侧，掩盖了她流畅优美的侧脸，房间里的灯光透过她细细密密的睫毛，将阴影撒到她眼下的肌肤上。
程景昊忽然很想伸手去帮她把那些不听话的头发理顺，或者只是……触摸一下她的脸，那张他从一见就再也忘不了的脸。
但是他收回了自己的手。
他只帮她脱下了那件白色大衣，原本开着的衬衫扣子也被他一一系好。
也许是感觉到了安全，陈倾缩了缩身子，似乎是凭着直觉寻找到一个相对舒服的姿势，继续无知无觉地睡着。
就算是酒精摄入过多导致的昏睡，也好。干干净净的陈倾，最好永远都不要知道今晚发生了什么。
她也不需要知道。
——
安顿好陈倾，程景昊却没有丝毫睡意，他走到阳台上，摸出了口袋里的烟。
他戒烟其实已经很久了，今晚在车外的那支烟，是这几年来第一次破戒。破戒就破戒吧，他不知道除了烟，还有什么东西能有让自己在短时间内冷静下来的作用。
“自责”这种情绪，程景昊很少有。可是现在他正被这种情绪淹没。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烟，第一万零一遍骂自己，他就应该把她绑在自己身边，明确告诉她所谓的“第二场”就是声色犬马，让她离得越远越好。
可是他没有说，这一切都是他的错。
连策是他为陈倾选的实习地点，为的是在大所里她可以更快地成长，更早实现成为一个律师的计划，可他愚蠢的忽略了老D这种定时炸弹一般的人物，简直蠢得可怕。
如果今晚她真的出了什么事，他不会在意刑法第二百三十二条的白纸黑字所标明的那个罪名，他会让老D和赵明德承担后果。
但忽然，程景昊想，如果今晚她出了什么无法拟补的事情，他就会立刻马上告诉她。
陈倾，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我都可以和你在一起；我可以等你长大，等你点头。
但这个念头太奇怪了，奇怪到他觉得自己有这种想法都是对她的亵渎。
他情愿她好好的，一尘不染的继续和她那个明星小男朋友谈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