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B市，有着一个典型北方城市该有的样子，时而干燥冷清，时而寒风凛冽。
阴霾时让人沮丧，但晴朗的时候，天空辽阔深远，阳光温暖耀眼，让人不禁产生一种明天就会春暖花开的错觉。
可事实上，凛冬将至。
车子安静地行驶在路上，流动的喧嚣都被关在车窗外面，与世隔绝。两个人一路无话，程景昊随手打开的电台正好在放周杰伦的《晴天》。
“从前从前有个人爱你很久，
但偏偏风渐渐把距离吹得好远，
好不容易又能再多爱一天，
但故事的最后……”
“我需要几分钟时间，”程景昊转身看着陈倾，“有一些重要的话要说。”
“嗯。”
“类似前天晚上那种情况，以后不会再出现，”程景昊在路边停下车，继续道，“当时建议你去连策实习，是我考虑问题不周全。因为你去了连策，才会引起这一系列的连锁反应，所以这件事情的起因是因为我的失误。”
“程律师，你这个因果关系不成立。”陈倾觉得程景昊这锅背得实属冤枉，“再说，也不应该溯及既往。”
“林一衡的案子，到目前为止你已经做到了你能做的一切。”程景昊没有接受她的说法，“无论这个案子接下来的走向是和解还是开庭，都请你交给我来处理。”
陈倾皱了眉头，想要反驳。
“研究生考试没有几天了，你应该把你的精力用在目前最重要的地方，这考试涉及到你未来的人生，所以务必请你认真对待。”
“可是前天晚上……”陈倾还是找机会打断了他的话，程景昊没有告诉她他是如何处理包间里的情况，又如何把她毫发无伤地带出来。
但她自己也能估计个大概。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经历了前天的事，老D那边恐怕不会轻易罢手，但这与你无关，留给我来处理就好。”程景昊的读心术依旧炉火纯青。
“你不必在乎我是不是爱你，”他的表情有些倨傲，看向陈倾的眼神却柔软妥协，“但我有责任帮助和保护你。”
陈倾低垂着眼眸，伸手打开了车门。
“程律师，你一直不想听我说谢谢，”她下了车，风迅速裹挟着寒气袭来，陈倾紧了紧大衣，“但我觉得，我们其实是同道中人，都想去保护那个自己爱的人。”
“陈倾，你的性格太坚持了，会很辛苦。”程景昊也下了车，站在她旁边风吹过来的方向，“你不需要这样。”
“程律师，你又何尝不是这样？”陈倾抬头，玲珑剔透的眼眸仿佛可以一直看到他的思维深处，“考研我会全力以赴，但是林一衡的案子，我也不会放弃。”
“程律师，再见。”她依旧礼貌地和他告别，转身只给他一个单薄而倔强的背影。
程景昊站在原地看她走远，发现自己感受不到风的凛冽。
回到车上之后，他伸手关掉了一直作为背景音乐播放着的《晴天》。
故事的最后，晴天和雨天，又有什么分别。
——
“程律师，你好。”林一衡工作室里，向秋给程景昊递上了一杯水。“请坐，一衡马上就过来。”
程景昊颔首和向秋打过招呼，坐在了沙发上。
“我其实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情，”程景昊拿出一个纸袋，“现在这个特殊时期，如果林一衡不方便见我，那就麻烦你把这个转交给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