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刘律师，我是不是应该回去转发杨超越。”陈倾吐吐舌头。
“杨超越是什么鬼？”刘如眉挑了挑眉毛，“我个人常建议刚入行的律助们了解一下邓析（春秋末期思想家，“名辨之学“倡始人。中国历史上有据可查的第一位讼师），这位打官司打得脑袋搬家的律师祖师爷。”
刘如眉语带调侃，“以此来警醒自己，律师有风险，入行需谨慎。”
陈倾简直哭笑不得。
“那个什么超越你就别转了，倒还不如回去祈祷张成国律师手头有标的额上亿的经济案，没空出庭，让他的某个助理上庭应付一下我们，虽然他的助理也并不好对付。”
“那……我们还能准备些什么？”
“收集好你能接触到的一切可以应诉的证据，形成完整的证据链。既要不公开审理，还要反诉，如果你还要坚持当事人缺席，难度有点儿大，庭上我们确实占不到优势，倒不如先把功夫下在庭外。”
“你觉得我们必输无疑吗刘律师？”
“从法理上来讲，凡事无绝对，”刘如眉低头浏览着陈倾递过来的资料，“万一赶上拍那种励志类的电视剧，比如小菜鸟赢了老江湖这种剧情，你说不定能首战成名。”
刘如眉开起玩笑来冷得让人骨头发麻。
陈倾真实地知道，这不是电视剧，这是几天之后她就要去亲身经历的现实。但她还是问，“现在能预估一下我们胜诉的可能性有多少吗？”
“胜诉的可能性，”刘如眉不假思索的说，“实事求是的讲，无限趋近于零。”
虽然这算得上是意料之中的答案，但还是让陈倾感觉到了现实的残酷。
“凭你的一己之力，或者说再加上我的力量，几乎抗衡不了张成国。实力相差悬殊，事实就是这样。”
陈倾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才不显得泄气，索性没有开口。
“张成国会接一个这样的合同违约案，我不知道对方背后的力量是什么样的，但这件事显然不只是一个合同违约那么简单。”刘如眉很彻底的看到了事情的本质，“就算是必输无疑，我希望你能提前想好对策。”
“谢谢你刘律师。”陈倾点点头。
一番讨论之后，刘律师先离开了。
陈倾继续翻看着那些材料，反诉几乎相当于完全重建她原本设定好的当庭质证的话语体系，她有太多工作要做了。
但如果这样可以增加哪怕一点点胜诉的概率，她认为就很值得。
不知道林樾和漠北的见面怎么样了，她揉揉酸痛的眼睛，看着会议室里那张《海上州》的定妆照出了神，连向秋进来给她送晚饭都没有察觉。
在休息的空隙之间，陈倾打开微博，固执地转发了一下杨超越。
但愿这个锦鲤一般的姑娘能保佑她，C位出庭。
她脑子里回响起刘如眉离开之前的最后一句话：
“陈倾，忘了提醒你，我没有代理权，即便现在想要追加代理权也已经过了时效，所以更加让这个案子困难的是，上庭的人只有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