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走，”一个有着宽厚肩膀的人站到她身边，替她挡开了周围蠢蠢欲动的长枪短炮，“别管他们。”
陈倾用不着回头确定，因为此时此刻会出现在她身边的只可能是一个人——
程景昊。
她最想见到的那个人，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出现。
陈倾低着头，抬手挡住自己的脸，尽可能把自己的存在感降低，程景昊带着她从重重包围之中硬是开出一条路，将那些企图伸过来的录音笔和话筒从她身边挡开。
“关于网传林一衡的情史你不想说点什么吗？”
“传闻他和合作过的女演员暧昧……”
但那些明显带着导向性的不友好提问一刻也没有停止，伴随着咔嚓咔嚓的拍照声不绝于耳。
陈倾任何问题都不想回答，她只想离开这个地方，立刻马上。
程景昊揽着她的肩膀护着她，她跟着他的步伐，快步走向路边，那辆熟悉的黑色轿车停在那里。
不需要语言，两个人默契而迅速地上了车，被甩开的记者们依旧想要拿到一些独家猛料，因此紧随其后，照片拍个不停。
但终于，他们和那些该死的问题都被关在了车门之外。
程景昊发动了车子，火速带陈倾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
开出了不知道多远，陈倾坐在副驾驶上看着窗外流水而过的行人和景色，不发一言。两个人都静默不语，直到程景昊先打破了沉默。
“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责任都不在你。”他的第一句话，就是明显的安慰。
陈倾依旧没有收回视线，继续盯着车窗外出神，柔和的长发模糊了她的侧脸。
“判决结果我知道了。而且，我已经听过了庭审现场的录音。”程景昊把车停了下来，转头看着她，“你先不要问我，我是通过什么手段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听到录音的。”
听到判决两个字，陈倾的眼睛里终于有了波澜。
但程景昊抢先制止了听到这里才有所反应的陈倾可能会提出的疑问。
“既然已经是这样的结果，就算是不服判决，我们也必须先接受。”程景昊下了车，为陈倾拉开车门。“先一个一个说，从你在庭上的表现开始。”
她这才注意到，这里是星夜coffee的门口。
“你想到了排非（排除非法证据）。民事案件中的排除非法证据可谓凤毛麟角，但你提出的排非理由又恰好巧妙得找不到完全合适的法条来否定。”程景昊边走边说，“艺人到底有没有完全的隐私权？这本身就是个模糊的问题。”
“隐私权的主体并不区分职业和身份。”陈倾补充了一句。
“是，所以我说你提出的排非理由很巧妙。”
因为上庭，陈倾特意穿了一套正装，今天天气晴朗但温度偏低，这点儿衣服扛不住冷风侵袭，程景昊快走了几步，为她打开了咖啡馆的大门。
“可排除了那组证据也没什么作用……”陈倾走进咖啡馆，心里失落满溢。
“不，”程景昊摇摇头，看向她的眼神毫不掩饰地带着赞赏，“虽败犹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