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柔寡断，患得患失这种词，一向和陈倾没什么关系。她平日里需要上课、排练，林樾拍起戏来就更忙了，互不见面的时间倒也不算很难熬。但这段时间以来，特别是之前他几乎没有工作，两个人有了格外多的时间相处。
对她来说，任何事情都比不上相处的时光。即便只是静静坐着，或者各自忙于各自手头的工作，就像现在这样。
从来就秉承着“今日事今日毕”原则的陈倾，拿出她的包，想看看今天庭审上有没有什么疏漏，顺便想给某个专业律师打个电话，询问一下遇到这种择日审判的判决该如何应对。
但她该找谁呢？老师？仝萌？还是……程景昊？
她放下手机，决定先看材料。
林樾就在旁边静静地看着她，趴在书桌对面乖乖的，倒也专心致志。
时光就在她手里的卷宗里流淌而过。
“陈律师还是这么忙……”林樾看着陈倾埋头在那大堆材料中，翻来翻去倒先把他自己翻得有点儿困了。
“马上下个学期就要开始写毕业论文了，会很忙，”陈倾感叹着，“我可能没时间……”她想把这个案子结束得尽量漂亮一些，尽管已经是败诉的结果。
“大学生活就要结束了啊……”她合上手里的卷宗。
“是啊，我也马上要毕业了。”林樾忽然想起了什么，“你的研究生考试成绩还没出来吧？我觉得你会考上。”
“过段时间才会出成绩，而且还有面试呢，没那么容易。不过这段时间我也有得忙，学院里有法律援助的案子，毕业之前还要协助做一个。”
“我总希望你可以轻松一点，不要太忙，”林樾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养家糊口的事情交给我就好。”
“我也可以养家糊口啊。”他就知道陈倾会立刻反驳。
“你还是很想做律师，是吗？”林樾问她，“那是你的理想，从小开始。”
“律师也不过是众多职业之一，就像演员一样。”但陈倾还是坦诚地承认了，“我是想做律师，因为比起其他职业，律师算是我的最优选择吧。”
“其实……是我太自私了。”林樾低下头，眼神里有些落寞，“我以为我可以让你快快乐乐，轻轻松松的。毕竟现在你笑起来的时候，变得少多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就很少看到陈倾笑了。那种小时候常常出现在她脸上，让人看了心情都会变好的笑容，更是早就不见了。
“可对你来说，想去做什么就去做什么，自由自在，才是最开心的事情吧。”林樾说着，翻了翻摊开在桌子上的材料。“我是不是很笨？我发现在这上面我一点用处都没有。”
“不，有用和没用，不是一叠卷宗能定论的。”陈倾站了起来，“是我太自私吧，因为对我来说，最开心的事情是和你在一起。”
她走过去，看着少年忧郁的眼眸。
“还有，林樾，”她抱住了他，“是我太自私，因为我一直都没告诉你，我也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