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翎说着停下了脚步。
两个人呼出的白气缭绕在周围。所谓的“故人”，陈倾当然知道是谁。
她摇了摇头，“有什么见的必要呢？”
“这两年在英国，尤其是刚去学校的时候，终究不太适应，尤其古典法的教授，是个鹰钩鼻子的老绅士，那伦敦口音讲起专业术语，对我们这种母语非英语的人来说和听小黄人儿说话没什么两样。”高翎无奈的说，“半个学期过去我才勉强跟上了正常进度，”
“可最后你还提前修完了学分，还是那个所向无敌的高翎啊。”
“是因为多亏了有那个你觉得没必要见的人的帮助和指导，我才能最快速地适应课程，否则可能因为毕不了业，今天我根本都不可能出现在这里，”高翎注视着她，“也许你会觉得可笑，但我始终觉得，当年去的人应该是你。”
“没什么应该不应该，而且如果硬要说应该，有资格去KCL的人本就是你。”陈倾一字一句地说，“你提前修完了学分，又顺利拿到了研究生保送资格，这充分说明当年应该去的就是你。”
高翎轻叹了口气，她换了个话题，“那你呢？等着证书下来，一门心思准备做律师了吧？”
“保险起见我还报了民商院张老师的硕博连读，还不知道成不成呢。”“哎，你怎么瘦了，腐国吃的不好？”
“多试一种可能总是好的，对你来说，本校直博还不是手到擒来。”高翎没有再提那个见与不见的话题，“英国人民在做菜上完全没有想象力，我估计他们的菜谱比《权利法案》还要古老。”
高翎吐槽着英国的黑暗料理，一边又听陈倾给她畅想着等会儿即将要吃到的大餐。
两个人继续往校外走着，快到校门口的时候，高翎忽然停了下来。陈倾顺着她的视线望去，一个男人出现在她的视线尽头。
他走了过来，黑色的短发在风中晃动。
“陈倾……”他似乎想说你好，但不知道什么原因，只是叫了她的名字。
和当年他在教学楼的楼下，向她伸出手的时候仿佛没有任何区别。
——
“卡”镜头里刚刚还在剑拔弩张的两个人松懈下来。
“苏律尘，OK。”导演将两个年轻人叫到跟前，指着屏幕回返说道，“刚刚对视的时候，你们两个眼神、体态都很好，但到后面台词出来，尤其是处于互相隐忍着情绪没有爆发出来的边缘状态下，原野弱了下去。”
“苏律尘OK，”导演朝着“原野你去副导那里重看这一段剧本，找到合适的情绪，然后把这条再来一遍。”
谢让不服气地看了林樾一眼，脚下倒是没停，向着副导走去。
林樾走向自己休息的位置，向秋把他的手机递了过来。
“打过好几个来了，”向秋说，“我知道你不想接，但或许是有什么事情呢？”
林樾看了一眼屏幕，犹豫几秒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一衡，是我。”电话里传出一个女孩子柔和的声音。
“本打算找个机会见见面的，”那声音仿佛有些遗憾，“但现在这种情况下，我们或许不方便见面，可你之前又不接我电话。”
是李芯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