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究说不出林樾的名字。
“下飞机的时候我就在机场看到了他代言的广告，嗯……看起来是个特别的男孩子，”沈似来说的很诚恳，“我这种老年人没追过星，也不太关注娱乐圈里的事，他是个演员吧，演过很多角色？”
“是，他现在就在拍戏呢，比我还要忙。”陈倾笑着回答。
“我看了一些报道，”沈似来说的有些为难，“你这样……会很辛苦吗？”
“我不辛苦，”陈倾摇摇头，“真正辛苦的是他。”
“他在那个圈子里，自然要遵循他们的游戏规则。可你……”沈似来觉得陈倾何其无辜，因为她的男朋友，要承担来自四面八方恶意。
“看起来光芒万丈，名利双收，其实都是表象。他没有自己的时间，甚至没有隐私，一着不慎万劫不复，接着就很快被替代，被拍在沙滩上，最终被淘汰遗忘，这才是明星那个行业里最常见的故事走向。”
“不过，他的职业不是明星，而是演员，他很喜欢他的职业。那些舞台上和典礼上的高光时刻，大概和一个律师赢了某个很艰难的案子一样，和这世界上任何一种职业带来的成就感一样。”
沈似来听着，“是我多虑了，以你的聪明和坦荡，根本不会被几条报道和那些评论所困扰。”
看来沈似来至少翻看了一遍网上的各种报道，了解了一些被公之于众的事情。
“也不是完全没有困扰，”陈倾坦然承认，“但与其被流言蜚语困扰，还不如多看两眼法条。虽然我也没什么特别好的办法代谢情绪，但至少看法条肯定比生闷气有用。”
沈似来被她逗笑了，“我听说你考了张老师的硕博连读，如果把法律相关作为终身事业，在我们本校继续深造也是国内数一数二的选择。”
“嗯，或者继续学习，或者进律所工作，对我来说都可以。”
沈似来点了点头，“你对自己想要什么一向很清醒，真好。”他低头看了一眼手表，“是不是耽误你和高翎她们吃饭了？我送你到学校门口吧。”
两个人其实并没有走出多远，走回校门口的路上，沈似来不再说话，像在专注地思考着什么问题，只有四周的雪花还在固执地飘落。
直到陈倾示意他，送到这里就可以之后，沈似来才停住脚步。
“我还想，如果能一直和你这样走下去，该有多好。”他面对着她，“陈倾，你一点都没变。我也没有变，自始至终，从来，都没有变过。”
陈倾想要说什么，被他阻止了。
“回来办一些手续，我很快还会回英国，”他继续说，“原本带着一点点妄想回来的，但我自己都知道是妄想。”
他苦笑了一下。
“我可以问你最后一个问题吗？”
“请问。”
“如果你小的时候没有遇到他，如果你先遇到的是我，我会有机会吗？”
“抱歉，沈老师。”陈倾抬起头，看着他在雪中显得有些脆弱的脸，“没有那种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