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进一步增加违约责任，违约金还按照她的申请酌情调减了。连带着原本一审判决中的将合同未执行完毕部分继续履行的那条也没有了。
担心了许久的二审判决最终超出了她的预期，陈倾内心充满了来自一只小菜鸟的侥幸，她想第一时间把这个消息告诉林樾。
庭审结束后她忙不迭往外走，刚刚出了审判庭的大门，就被一个声音叫住了。
“陈律师，请留步。”
她停下了，那个喊住他的声音来自原本应该和她针锋相对的对方代理人，张成国的助理。他穿着一套得体的西装，戴着眼镜，发型整齐一丝不苟，可以被印在宣传册上作为标准律师形象的代表。
他见陈倾回头，先递上了一张名片。
“连策嘉合，吴少鹏。”
陈倾当然没有名片回赠。她有些尴尬，礼貌地接过了吴少鹏的名片之后说道，“吴律师，抱歉，我现在没有名片。”
吴少鹏公式化地笑了一下，表示并不在意。
“而且我暂时还不是个律师，因为我还没有毕业。”陈倾点头致意，然后将名片收好。她转过身继续向外走。
“我知道你是F大的学生，但你是不是去过连策？”吴少鹏接着追了上来，“我总觉得似乎曾经见过你。”
陈倾皱了眉头，没有停下脚步，继续向前走去。
“不好意思，现在这样……或许有些冒犯了。”吴少鹏说道，“在此之前你不认识我，请允许我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张成国律师的助理……”
“吴律师，请问您有什么事情吗？”陈倾有些被唐突到了。
吴少鹏摇了摇头。
“我还有别的事情，如果您没有……”她此刻只想要尽快脱身。
“我只是很好奇，虽然我只是个律师，但这个案子自我接手以来太不寻常了，看似一个普通的合同违约案，却一直有不同的人想要来干涉或者左右它的判决。”
陈倾疑惑了，不禁停下了脚步。
“今天终审判决为什么会这样，你不好奇吗？你不想知道这个案子背后有多少人在暗地里博弈吗？”
——
林樾趁着这小半天没有他的戏，匆匆赶到了和李芯蕊约定的书吧。
他到的比较早，转了一圈没有发现李芯蕊。于是挑了一个靠近书架的位置坐下了，随手抽出一本书打发时间。
没过多久，一个戴着鸭舌帽、围着围巾只露出两只眼睛的身影出现在他眼前。
“一衡，不好意思，我来晚了。”李芯蕊的声音隔着厚厚的围巾传过来。
“喝点什么吗？”他问道。
“和你的一样就好。”
林樾想了想，帮李芯蕊叫了一杯热巧。
“你经历的那些，让你的工作受到了很大影响，”她仿佛被冻坏了，说出来的话都夹杂着寒冷的气息，“真的对不起。”
“那都是昨天的事情了，再好再坏也和今天的我没有关系。”林樾看着李芯蕊，她的脸色在灯光下有些苍白，“更加和你没有关系。”
“所以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说，你都用不着一直向我道歉。”
“不，”李芯蕊双手捧着那杯热巧克力，好像只能从那上面汲取一丝温暖，“我曾经被李奕明……包-养-过”
她停了两下，才把这个句子完整地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