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程景昊像是完全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如果真的得罪了什么野路子的神仙，那也无所谓，神仙要和我等凡人计较起来，躲也躲不过。这些年不一直都是这样过来的？”
仝萌熟知程景昊的性格，没有再问下去。
风无声吹过，连廊上又陷入了静默。仝萌吸着烟，程景昊倒也不离开，就这么站在旁边。从成为律师以来，这样两个人单独静静待着的时光就很少了。
或许是缘起于那次在辩论赛上的相遇吧，没有什么理由，这个男人就闯进了她的心里。这么多年以来，看着他和申雨霏恋爱，分手；看着他从连策离开，自立门户。她始终是个旁观者，但却始终不曾从她心里离开过。
“那你来找张成国……”她终究还是问了一句，问完之后自嘲地笑了。没等程景昊回答，便又深深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缭绕的烟雾，“戒了？”
“嗯，”程景昊点了头，算是回答。“早就戒了。”
仝萌笑笑，紧了紧有些单薄的西装外套，将自己隐藏在阴影里。她早已不是昔日刚刚入行的单纯少女，什么都不收敛，情绪都写在脸上。可是面对程景昊的时候，她还是没有办法将自己隐藏得毫无破绽，处之泰然。
“回去吧，在外头站了这么久，太冷了。”程景昊推开了连廊的门，“我待会儿还要去见个当事人。”
今天的谈话没有获得任何有效信息，她本来还想着或许有什么办法能在张成国那里进行一点补救。然而程景昊根本就不屑于这样做，仝萌有些挫败地低了头，今天所有的谈话，只是进一步确定了他对“小陈律师”坚定不移的心意而已。
仝萌照例将程景昊送到电梯口，两人等电梯的空档，程景昊开了口，“今天来找张成国，是善后。”
“我能做点什么吗？”她试探性问了一句。
程景昊摇摇头。“不必了。”
“明白了。”电梯门开了，仝萌后退了一步，“再见，程律师。”
“仝律师不但是个优秀的律师，更是个……”在走进电梯的最后一秒，程景昊回头道，“仝萌，有时间的话，或许和谁谈个恋爱吧。”
他走进了电梯，门在她眼前关上，将两人隔绝开来。他向下离开，她重新走回连廊上，再次点燃了一支烟。
“仝萌，谈个恋爱吧。”
——
期末考试结束，寒假也一晃而过。再开学的时候，陈倾的研究生考试成绩出来了，笔试高分通过，接下来的事情就是准备面试。
高翎在学校为了准备修满学分的考试奋斗；曲清梦的公考成绩也出来了，同样过了笔试准备面试；余韵飞继续回去做她的法务实习生。
班上的同学们各显神通，每个人的未来都在脚下铺开了一条路，而踏上这条路的只有你自己。
林樾连过年都没有回家，《海上州》的拍摄比原本预想的难度要大得多，从影视城转战到了草原、河谷，冒着风雪拍了很多战场上的戏份，林樾和她视频的时候，陈倾只觉得他整个人像一条沙漠里的孤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