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景昊看得出来陈倾的心情很好，因为她的嘴角弯着，眉舒目展。惺松的长发散乱的挨着她的耳朵，轻软如同薄薄的积雪，淡淡的甜蜜因为许久不见，在他心里发酵得更加无法躲避。
“我们系还有提前修满学分，直接接到大所offer的，那才真的叫厉害。”她把手揣在口袋里，“我不过就是个考试型选手，时局所迫才不得已硬着头皮上战场的。”
说这些话的时候，眼里含着比月色更加璀璨笑意的她才真正像个20岁出头的女孩子，尽情享受自己的青春，没心没肺快快乐乐。
程景昊被她的快乐感染，连日忙碌的疲惫一扫而空。
“程律师，你会给我什么建议吗？”陈倾问。程景昊每逢大事上都会给她很中肯的建议，虽然她有时候不会听。
“如果作为师兄加同行，我可以给你一些建议，那么我更加倾向于你可以在学校里一直读完博士，这期间你可以接案子或者出国交流，学校是你的后盾。趁着这段时间开阔眼界，丰富阅历，这对你将来从事任何职业都是坚实的基础。”
陈倾缓缓点头。
“毕竟现在已经不是我们当年‘一群土匪闯天下’的时代了，而且律所也会更偏爱高学历‘土匪’。”
两个人走了一路，聊了一路。
“我想，其实你内心已经有了决定。不然你今天就会直接问我在证照下来和毕业之间，在律所里能做些什么。”已经到了宿舍楼下，距离门口还有一段距离，程景昊停了下来。
“料事如神程律师，我建议你以后可以给和易开个副业，对委托人进行心理健康咨询或者心理创伤干预，说不定”
“这主意不错，”程景昊“我会考虑的。”
或许是程景昊的建议的确有说服力，或许如他所说她自己早就已经有了答案，陈倾确定了原本有些摇摆不定的心。
她更想给林樾打电话了，迫切想把自己得第一名的消息分享给他，更想将自己的决定说给他听，毕竟继续念书，也是林樾所期待的事。
她拿出手机，满心欢喜地拨通了“A牧童”。
——
医院里白苍苍一片，充斥着刺鼻的消毒水味儿。向秋站在走廊里，唯一能感受到的温度是冰冷的排椅，好像比他的体温还要高一点。他在心里把所有能拜的不能拜的大神统统拜了一遍，求他们无路如何都要保佑林一衡平安。
“林一衡的家属。”诊室的门开了，向秋听到召唤立刻跑了进去。
医生坐在桌子后面，指着CT片子，“从马上摔下来的话，幸运的是没有颅内出血，”“初步看来，目前能确定的就是几处软组织挫伤，或许伴随着一些轻微脑震荡。”
“医生，什么……什么叫‘轻微脑震荡’？”
“简单说就是因为头部遭受外力打击后，发生短暂的脑功能障碍。意识障碍、头晕头痛、恶心呕吐，常见的症状还会有逆行性健忘。”
向秋听得瞠目结舌。
“具体也要看他什么时候能醒过来，才好进一步确定。”医生补充道。
此时他口袋里的手机响了，向秋心烦意乱地拿出来一看，是林樾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爱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