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疼不疼啊？”陈倾担忧地摸摸他的额头，“有没有觉得头晕？或者看不清东西？”
“疼，”林樾苦着脸，“就这里。”他指指自己的太阳穴。
陈倾连忙伸手给他揉着，眼睛里的担心和关切暴露无遗。
“还有哪里？后脑的位置疼不疼？”她记得向秋说过他摔下来的时候因为恰好是后脑先着地，所以直接晕了过去。
“疼，”林樾很享受陈倾这么温柔地给自己揉着，似乎真的可以缓解疼痛，“就轰隆轰隆的疼呢，像被火车撞了一样。”
她的长发猫咪一样轻柔地蹭在自己的鼻尖上，痒痒的。
“……”
陈倾听够了他鬼斧神工的比喻，放下手，伸出一只手指比了一个“1”。
“你能看清这是几吗？有没有一点儿模糊？”如果持续头疼，又伴随着视线模糊，她觉得那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八”林樾回答，声音清脆如小学生回答问题，顺带着嘴角浮起一丝调皮的笑意。
“我们还是叫医生吧，”陈倾起身准备按铃，“眼睛不好就算了，脑子看来也坏了。我看你病的不轻，只有医生能治你。”
“别啊别啊，”林樾又故技重施想抓住她去按铃的手，但是这次陈倾躲闪得很快，绕过他的胳膊，林樾扑了个空。
“医生治不好的，”他强词夺理道，“我好了，头也不疼了，也可以看得清了。”
陈倾不理睬他，站了起来去扯落在墙边呼叫铃的线。
林樾急得从床上坐了起来，要下床阻止她，可是脚刚一沾地，就打了个趔趄。
他咬着牙闷哼了一声。
就算是闷哼陈倾也听到了，赶忙转身扶住了他。
“这下真疼了吧？”她带着嗔怪又满是心疼，“医生说你身上还有好几处软组织挫伤，大侠你是从马上摔下来的，别逞强了好不好啊。”
林樾发现医生说得好像没错，借着陈倾的力量，他才能站稳。尤其是左脚的脚踝处，踩在地上的感觉像是触电一般，勉勉强强的，他忍着疼才能将身子站直，还不敢把体重压在左腿上。
“你需要静养，直到你身上的上伤都康复了，听话，好不好？”陈倾仰头看着他的眼睛，语气仿佛带着恳求一般。
“那你呢，要回学校去吗？”林樾委屈地瘪着嘴。
“已经没有课了，如果你表现得好，我就在这里陪你，哪儿都不去。”
林樾有些将信将疑，他伸手抚上陈倾的脸，从眉毛，流连忘返到眼睛，又从鼻梁，恋恋不舍到脸颊，最后轻轻地停在她的嘴唇上方。
然后，他温热的唇代替了他有些冰凉的指尖。
那么轻，那么轻。
没有狂乱加速的心跳，没有烈火放肆的热情，他只是辗转不休地在她唇上铭刻着自己的思念，极尽珍惜和纠缠，让这个吻恍若无物却缠绵到入骨，依旧有着将周围的一切都化为乌有，不复存在的魔力。
窗外的光线渐渐退出了病房，只留下明亮的背景。
“我怎么可能忘记你呢？”他喃喃着，声音低哑，“如果可以，我情愿先忘了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