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礼堂的舞台回溯成他第一次见到她时的样子，整个舞台上只有一束追光和一个仙气缥缈的长笛少女，程景昊知道自己没有任何“艺术细菌”，只为了磨砺性格才学过一段时间钢琴，但莫名被她吹的那首听都没听过的曲子打动。
“当崇高遭遇鄙夷，文明备受践踏、冷漠成为高雅、愚昧变作时尚之时，请记住，那正是母校最需要你，也是你最需要母校的时刻。为自由、平等、公正、法治而呐喊，正是你我存在的意义。”
而此时此刻的她，同样是一个人站在舞台上，但少了那些不食人间烟火的缥缈，多了
程景昊的生活向来都简单到了极致，带着不可更改的规则，仿佛日出日落。规划在人生里的任何事情都带着明确的目的性，应酬、谄媚、奉承，为了工作、为了胜诉、为了人脉、为了钱。
或许对她的感情，是他做过的唯一一件不受控制、不求目的的事。
“倘有星星之火，何愁燎原之势。六十七年来，这样的星火在F大从未熄灭，代代相传，今天，F大把关于智慧、理想与正义的火炬正式交接给了我们，今后，我们就是F大的火种。只要我们立于天地之间，智慧、理想、正义之火就不会熄灭。因为我们当中，一定会有人用一生去点亮，去散播，去发光发热。”
“四年四度军都春，一生一世F大人。带着‘厚德明法、格物致公’的信念，我们即将踏上新的征途。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祝同学们：一路高歌，前程似锦。”
听完陈倾的发言，还没等典礼结束，程景昊就从角落里独自离开了。今天代表和易来法学院毕业典礼上致辞的人是他指定的所里另外一位律师，而他应该出现在500公里外的一个城市调查取证。
发动车子的时候，他还是给陈倾发了一条微信：“祝毕业愉快。”
——
毕业典礼结束，大家在礼堂外面等着拍毕业照。许久不见的同学们聚集在一起，热闹非凡。班上有个考公、考研和司法考试都过了的锦鲤学霸，大家为了沾沾欧气都和他合影，搞得临班的同学也都来凑热闹。
陈倾正被班里同学拖着合照，忽然听到身后很明显的几声“有话要说”的咳嗽，她转过身，一个头发短短的男孩被从人群中推了出来，站在他面前，身后一堆朝他挤眉弄眼的同学。
“师……师姐，”他脸上泛起羞涩的红，双手紧张得不知道往哪放。
男孩朝身后看了一眼求救，被一群鬼脸怼了回来。
“师姐，我是政管学院大二……”
“师姐他喜欢你很多年了！”身后有他的同学调皮的起哄。
“闭嘴”男孩对着身后低吼了一声，再转过来时脸上的红已经蔓延到了脖子上，“呃，说到哪了……师姐，其实我是谁不重要，说了你也不会记住的。”
“我会记住的。”陈倾说。
“我叫赵源，能和你合张影吗？”男孩带着些请求的意味。
“可以的，赵源同学。”陈倾笑着点点头。
男孩欣喜地站在她身边，伸手摸了摸头发又整了整衣领，端端正正站在她身边。后面“亲友团”里跑出一个男孩，给他们咔嚓咔嚓拍了好几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