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景昊一直关注着角落里那个男子，他坐在两个美女之间喝着酒，看上去和这房间里正在寻欢作乐的其他人并没什么区别。但那双狭长的眼睛，一直精明地扫射着四周。
廖局也是有名字的，但没人叫他的名字。
这男人用了二十多年的时间从底层一步一步爬到现在的位置，多年的政-局和官-场浸-淫之下，变成一个“油盐不进、软硬不吃”的角色，“廖铁板”的称号因此而生。
毫无疑问，“廖铁板”是这个圈子里人人垂涎的大鱼。能打通他这一关的人，预示着以后在B市的司法界几乎可以畅通无阻。
杜波曾经试过什么美人计、连环计，在他的概念里就没有钱和美色搞不定的男人，如果搞不定无非是钱不够多或者色不够美。然而“廖铁板”之所以被称为“廖铁板”，当然有着他的独特之处。
程景昊为了和他搭上线着实费了不少功夫，最后之所以能请得动这尊大神，却是因为他做了别人做不到、“廖铁板”自己也做不到的事。
心有不甘的杜波曾经旁敲侧击地打听过前因后果，但他只字未提，或许这也正是他可以获取廖铁板某种程度上的信任的原因。
总有些东西在权力、金钱、美色之外存在着，是那些处于权力峰值的人所没办法拥有的，因此远比这些东西更能直击人心。
“廖铁板”身旁两个美女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程景昊知道今天的重头戏这才算开始。
杜波是酒场老手，也是今天把控局面的。他的每一句奉承都带着目的，最终结果自然是谋求他求之不得的利益。
推杯换盏之间，就把该做的、该谈的都谈妥了。
“廖铁板”今天也算给足了面子，杜波的几个“不情之请”他都应承下来。
——
程景昊从后门送走“廖铁板”再回到包厢里时，偌大的空间里只有一个男人坐在沙发里，独自捧着酒杯。
程景昊带上了门，刚才的莺莺燕燕已然被杜波遣散。
“天下现在是你们年轻人的了……”红光满面的杜波竟然显出一点颓然的样子，“曾经多少年前，什么局什么庭，就没我敲不开的门。钱或者权，到位了什么都能撬得动，但这几年，越发力不从心了啊。”
“杜总依旧是行业领头人，”程景昊捏了下眉心，被刚刚外面呃冷风一吹，竟然觉得有些头晕，“‘廖铁板’今天答应了你最想要的那个条件，之前拿不下的检察院……”
“对对，皆大欢喜。”杜波主动碰了一下程景昊的酒杯，“咱哥俩这么多年以来什么风雨没见过，你是我最佩服的年轻人，能力强、聪明果断，你要看得上我老D，还是指教一下……”
奉承人的话来了，看来老D这家伙还是贼心不死。
“我帮了他一个忙。”程景昊忍着不适，“就这些了，”
“你不想说就算了，”杜波狡黠一笑，“我差点忘了，给我们大功臣程律师的惊喜。”
包间的门开了，一个女孩出现在昏暗不明的包厢门口。
来这里的男人都“衣冠楚楚”，但这里的女人都“能省则省”。但女孩穿着一件浅米色的风衣，和这环境格格不入。
“程律师，你好。”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