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仝萌……”
“别企图安慰我，不需要。”她一口喝掉了杯中残余的酒液。
“我从没打过企图安慰你的主意，”程景昊也跟着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我们也不是第一天认识。仝律师能力之强，有目共睹。”
“程律师的事业才是蒸蒸日上，贵司的揭幕仪式办成了T市司法界茶话会，相信这将会是一段时间之内最流行的行业佳话。”
程景昊嘴角依旧挂着浅笑，“能有今天，还是要感谢你们杜总高抬贵手。落地T市，本该是你们连策的先机。”
“程律师过谦了，”仝萌接话，“我们杜总好高骛远，硬是把这种难得的先机拱手让人，他总说江山换届，新人更强。不过这也说明，和易是打铁自身硬，程总作为领导者的工作能力向来无可指摘。”
两个人你来我往的仿佛太极，程景昊也见招拆招陪她周旋，最后仝萌先忍不住笑了。
“到今天，我和你认识了快要12年了。”她止住笑说，“生肖都跑完了一轮，可有些人还在原地。”
程景昊晃晃空了的酒杯，自嘲道，“可能本性总比江山难移。”
“也许吧，”仝萌原本和程景昊对视着，此刻她将目光转向露台外面的夜景中，自顾自地喃喃说道，“‘一厢情愿，愿赌服输。’这么浅显的道理我还是懂的。”
“仝萌……”
“程总留步吧，我今天是代表连策嘉合来道贺的，既然已经恭祝了开业大吉，也该告辞了。”仝萌不着痕迹地制止了程景昊，“日后T市的全新战场，还是承蒙和易分一杯羹。”
“仝律师这才是过谦了，都是初来乍到，你这位连策首屈一指的金牌律师，还得多多指教。”程景昊为她拉开玻璃门，“我送你。”
“以后见面的机会还有很多，不必送来送去的。”仝萌侧身走出去之后对他说，“再见，程景昊。”
她走出了宴会厅，忍住没有回头。
今天这酒会上的红酒，入口酸涩，细品之下也并无浓郁的回甘。
仿佛愿赌服输的味道。
——
终于，觥筹交错间一天结束。
程景昊回到办公室，大脑才在高速旋转中渐渐停下来。
他拿出手机拨出一个号码。
“天毅，你怎么没告诉我你们连策负责T市事务的是仝萌？”
“从准备要T市一直就是她啊，这都多少年了。再说你也没问啊，”马天毅理直气壮，“而且仝萌和我说……”
“我早就说过，不会考虑同行的。”
“我也早说过你路走窄了，同行又怎么样？你自己是个律师还歧视律师？再说你可老双标了，盛岳那位难道就不是同行？”
“马天毅”程景昊沉声道。
“你看，我连名字都没提到你就急了。”
“你知道的，”他的声音不自觉的软了下来，“她不一样。”
“真是绝了，一个死心眼儿遇上另一个死心眼儿……”马天毅随即想到仝萌自荐去T市的样子，不禁扶额，“我就奇了怪了，想来我连策嘉合明明是个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律师事务所，也不是谁都能混的进来，可怎么尽出你们这些个情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