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李怀宇和李秀满的两次见面居然在同一家咖啡馆里，甚至连位置都没有变化。
窗边。
一个角落的窗边。
李秀满藏在茶色眼镜背后的目光带着些许的差异，几天时间没见，李怀宇仿佛换了个人似的，虽然脸色依旧苍白，发梢依旧凌乱，然而眼神却更亮了，嘴角的弧度更淡了。
“不知李部长这些天有没有和郑秀妍联系？”李秀满没有一开口就谈工作，而是抿了口咖啡，轻描淡写地问起了私事。
李怀宇一愣，随即猜到了李秀满这么问的目的。郑秀妍马上就要出道了，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和艺人以外的任何男人产生绯闻，不然是对自己不负责，对公司不负责。
“没有。我很忙，秀妍也很忙！”李怀宇实话实说，他忙的是如何在s.m和j.y.p两家公司间找一个平衡点，郑秀妍忙得则是如何应对出道的一些琐事。
“那就好！”李秀满淡淡一笑，说道，“相信李部长对于娱乐圈里的一些是是非非了解地很清楚，这里我就不多说了。郑秀妍训练了整整七年时间，我不希望看到她功亏一篑，想必李部长亦是如此！”
李怀宇点点头，于情于理，他都希望郑秀妍能够成功，即使这份成功需要付出很大的代价。
“知道圈内人士一直把网络公司，尤其是像naver这样大型的门户网站称为什么吗？”不等李怀宇说话，李秀满自言自语般道出了答案，“推手，幕后推手。艺人本就是一种靠新闻和话题吃饭的职业，可以这么说，一个艺人没有任何新闻、没有任何话题的话，那么这个艺人就没有继续存在的价值，就算经济公司不放弃，他也会自己脱落。韩国的娱乐圈很残酷，残酷到每一个艺人都必须付出百分之两百的努力，分秒必争，才能在市场上拥有自己的一席之地。然而仅仅做到这些是不够的，所以我需要naver的帮助！”
“我了解！”谈起工作，李怀宇收起了淡然的表情，“我相信我们naver的策划，相信我们团队的专业性，但还是需要李社长的配合。”
“有何需求尽管开口！我会竭尽所能！”
李秀满并没有说s.m会竭尽所能，只是表明了个人立场。李怀宇当然听出了话中的语病，不过他也没多想，毕竟s.m现在还是李秀满当家，至于以后的事，那就以后再说了，凡是总会有变化，计划永远不及变化来得快。
“东方神起最近怎么样？”李怀宇喝了口咖啡，问了一个看似和今天的谈话主题毫无关联的问题。
李秀满苦笑一声，摇着头叹道：“不愧是韩国第一大门户网站，看来什么事都瞒不过你们。”
“对于赖以生存的东西，我们naver一向看得很重，不然会死得很惨！”李怀宇轻笑道，“东方神起零三年出道，到现在已经整整四年了。韩国娱乐圈不是有个传说嘛，偶像组合的存在时间不会超过五年，不知道东方神起会不会打破这个让人不舒服的规律呢？”
李秀满略作沉吟，最终摇了摇头说道：“难，真的很难！”
“那如果把少女时代和东方神起绑在一起，话题性是不是会更大一点？毕竟s.j现在的市场影响力还不够大，没那个资格！”李怀宇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superjunior零五年十一月出道，到现在为止，满打满算不过两年时间。s.j的正规一辑的反响很差，只有去年六月初发行的单曲《u》才算在歌谣界这片汪洋大海中翻起了一丝浪花，人气和如日中天的东方神起相比，差的何止一筹。
原本按照李秀满的策划，少女时代出道的绯闻搭档应该是s.j，那样做的好处很多，不光是少女时代得到了宣传，就连s.j也能借着新人出道的机会增加一下曝光度，可谓是一箭双雕。
s.m的资源是多，不过在效果相同的前提下，能省则省，没有人会愿意花更多的钱去做相同的事，即使那个人有再多的钱。
而且现在的东方神起已经不再是几年前刚出道的东方神起，人气旺了，名气响了，自然而然就想到了为自己争取更多的利益，这是人之常情，换做李怀宇，他也会这么做。
s.m的奴隶合约已经不是什么秘密，或者说整个娱乐圈的奴隶合约已经被挖开了冰山一角。根据韩俊毅的分析，接下来的两年时间里，肯定会相继曝光此类事件，而且一发不可收拾，韩国娱乐圈已经到了一个需要改革的节点。
李怀宇在这个不恰当的时间却提出了一个更加完美的方案，李秀满开始犹豫起来。
不受控制的艺人在李秀满看来都没有任何存在的价值，如果不是东方神起的市场实在太大，他李秀满负不起这个责任，五个大男孩估计早被雪藏了。
一再考虑，再三权衡，李秀满艰难地点了点头：“应该可行！”
李怀宇悄然松了口气，展颜笑道：“既然李社长同意我的看法，那接下来我们可以谈谈具体实施的细节了！”
“在工作上，不知道李社长打算以什么样的合作方式来吸引观众眼球？广告还是mv？私生活上呢？是相对亲密的照片还是更实质性的视频？这些我都需要事先确认！”
具体实施和策划方案不同，这事换成金弈城来操作的话，说不定只需要一个大概的定位，就能把事情的发展完全掌控在自己手中。但李怀宇不行，以前的李怀宇在naver的工作毕竟不是主管业务，所以很多细节他都需要了解，根据这些信息才能定下具体的实施方案。
“广告和mv都有考虑，不过这些都需要等到少女时代正式出道后才能拍板决定，所以目前能做的只有一些照片和文字上的宣传，至于视频，那个还是少一点为好，太直观了反而会产生过大的负面影响！”
“那样也行！”李怀宇略作思考，点了点头。
说起这些，李怀宇想起了那张被他随意丢在抽屉角落里的照片。想起照片上的女孩，李怀宇沉默许久，终于有些迟疑地开口说道：“李社长，有些话我本来不应该说，但郑秀妍是我的朋友，这让我不得不说！”
“是j.y.p和朴黑子的事？”李秀满淡淡地笑道。
李秀满知道朴振英找过naver，对此李怀宇并不感到诧异，他只是没想到李秀满居然能用这么平淡的语气把这件事说出来。
李怀宇点点头，说道：“既然李社长知道朴振英找过naver，那么对于他的目的，李社长想必也很清楚，我就不多嘴了。”
“那样做的话，说不定效果会更好，不是吗？”李秀满抿了口咖啡，神情淡然地说道，“咖啡始终是咖啡，哪怕一开始是苦的，喝到最后终究是甜的，就看你能不能坚持下去，中途放弃的人是没有资格享受这份滋味的！”
“一个没有竞争对手的舞台，一条没有曲折的征途，哪怕走到最后，也算不上成功！”李怀宇明白了李秀满的意思，他是想用wondergirls来做少女时代的垫脚石，想用j.y.p来成就s.m的辉煌。
李怀宇突然觉得眼前这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很可怕，不愧是在鱼龙混杂的娱乐圈打拼多年的老江湖，单论计谋，很少有人能比得上他。
不过李怀宇也不在意，说到底naver只是盘观者而已，s.m和j.y.p火拼地再怎么激烈，也不会影响到自家公司，反而还能促进naver的发展。
想通了这一点，李怀宇无所谓地笑了笑，接着问道：“既然具体的实施方案定下来了，那么东西呢？照片呢？还有文字呢？”
李秀满突然‘呵呵’一笑，没有回答李怀宇的话，反而叫来服务员把账单结了，然后才说道：“我带你去见一个人，那个人的手上肯定会有大量的照片！”
“见谁？”
“一个女人！或者说一个小女孩！”
李怀宇一下子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