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李振鹏特地起了个大早，梳理一番换上新买的西装赶到百货大楼。
今天是正面战役的第一天，他相信昨天一整天的降价促销通告，一定可以给百货大楼带来新的销售高峰，毕竟这年头敢玩钱的人不多，而真正敢玩钱的，才是真正厉害的主，其他的什么营销策略，什么促销方案，在大降价的面前，都是纸老虎。
欢天喜地来到百货大楼，刘振鹏特地在镜子前照了照，看看打了发油的头发有么有凌乱。
“咦，秘书呢？”
刘振鹏平日里不常来，但是每次过来，百货大楼的一众人准会出来闲聊几句。
可是今天，出奇的静。
“小莉，小莉……”
高喊几声，李振鹏带着疑惑，迈出了办公室。
“喂，有没有见到小莉？”
随便逮了个人，李振鹏绷着脸问道。
“李总，我在这呢……”
那人尚未回答，小莉却从后面出现了。
“你去哪了？大清早的不见人？”
李振鹏脸上有些不悦。
“对不起李总，我…我刚去洗手间了……”小莉祛生生答道。
黑着个脸，李振鹏转身回了办公室：“王世华呢？”
“回李总，王店长在商场呢。”小莉答道。
“哦，估计很忙吧。”李振鹏笑了，搓了搓手笑着问道：“今天促销，商场生意不错吧？销售多少了？”
“呃，这个……”
小莉支支吾吾的，似乎有难处。
“结巴干什么？出什么事了？”李振鹏微微感觉有些不妙。
“李总，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要不我还是帮您把王店长喊来？”小莉问道。
李振鹏起初想直接答应，但仔细想了想，直接站了起来摆手：“不用了，我自己去商场逛逛。”
百货大楼一共六层，一层是仓库，商场在二至四层。
李振鹏到达二楼时，愣了一下，原以为人流鼎沸的商场，此时空荡荡的，零星几个顾客偶然走动，可瞧那架势，闲逛的意思更大于购物。
“怎么回事？今天不是搞促销吗？就这么点人？”
李振鹏心头一惊，直接在商场内大呼大叫了起来。
几分钟后，商场的各级主管闻讯赶来，面对着怒气冲冲的李振鹏，一个两个都低下了头。
“怎么回事？有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振鹏怒了，看着王世华大声吼道。
“李总！”
“给你五个字，解释不清楚，老子弄死你……”
王世华似乎想长篇大论，可李振鹏彻底怒了，一边吼一边喘气。
一排的主管吓得瑟瑟发抖，无人敢言。
“正牌降价了。”
数着手指，王世华应道。
“降价？”
听到这个消息，李振鹏明显一愣，接着快步走到窗边，望向路对面的正牌。
跟想象的一样，此时的正牌再一次人头攒动，排队都排到店门口了。
“究竟怎么回事？”
李振鹏回身看向王世华：“咱们今天不是全场八五折吗？为什么顾客还是往正牌涌？是不是你们宣传做得不好？”
商场的毛利润一般在30%-35%左右，扣除成本后，净利润在20%左右，八五折的优惠，基本上就只有5%的纯利。
当初制定这个折扣时，李振鹏还信誓旦旦地给曾浩斌打过包票，可谁能想到，原本想好的业绩暴增成了空话，此时的李振鹏杀人的心都有了。
“李总，不是咱们宣传不好，而是…而是正牌的折扣更低。”
王世华苦着脸应道。
“更…更低？”
李振鹏惊讶了。
当初不想给正牌苟延残喘的机会，所以它们才把折扣压得如此之低，可正牌还能再低，那正牌还赚什么。
“他们什么折扣？”
缓了口气，李振鹏问道。
“八二折。”
“多…多少？八…八二折？”
李振鹏张大了嘴一脸的不可思议。
这不是摆明了打脸吗？
不多不少，低三分。
“是谁？究竟是谁出卖了公司？”
这是李振鹏的第一反应，如此巧妙的设计，除了内部出现叛徒，很难找到解释理由。
“李总，这个…应该不太可能。”
纠结了一下，王世华上前一步解释道：“据昨晚出现发传单的同事反映，正牌的宣传其实比咱们早，而我们在接到通知后就立马行动，他们不可能有那么快的速度反应的……”
“真的？”李振鹏明显不信。
王世华重重的点头，反正事实摆在面前，就算不是真的，也坚决不能承认。
“艹！”
李振鹏直接给了王世华一脚骂道：“你们都特么是猪啊？昨晚就知道了陈峰的折扣比例，为什么知情不报？”
王世华捂着痛脚，低下头不敢应答。
“陈峰，有你的。”
咬着牙，李振鹏来回踱步着。
眼下事态紧急，二次降价意味着平进平出，如果算是损耗品等其他开销，亏本是必然的，这已经超出了他一个总经理的职权。
必须上报曾浩斌，可上报则意味着挨骂。
“怎么办呢？”
掏出烟，李振鹏心急如焚。
“罢了，早死晚死都是死，陈峰，老子跟你耗上了。”
掐灭了烟，李振鹏回身看向王世华怒道：“安排几个人混进正牌，看他们还有没有搞什么小动作，我去请示大老板。”
交代完，李振鹏快步离开了商场。
……
“怎么样？生意如何？”
站在正牌商场办公室落地窗前，陈峰品着茶，看着楼下人声鼎沸的场景问着刘恒伟。
“客流量较比平常多了一倍不止，销售额也激增了50%，预计到今晚0点，可以突破200万。”
刘恒伟笑着回答，脸上浅浅的笑容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
“对面呢？”
陈峰目光转向了百货大楼。
“很惨淡，虽然他们的折扣力度不小，但毕竟失了先机，哪怕相差只有3%的差距。”
刘恒伟继续答道：“当下老百姓穷，别看3%的比例小，可算起来不少钱呢。”
陈峰笑了笑，一切了然于心。
当初核算成本的时候，各级主管心疼钱，都建议九折优惠，但陈峰知道，双方的利润比差不多，甚至百货大楼的供应商更多更广，曾浩斌不缺钱，所以如果要一下子打得自己毫无还手之力，那么必然是重击，思来想去，他给定了个八二折，既不至于亏损，但却夺得先机。
“老板，李振鹏出去了。”
说话间，耗子敲门而入。
“嗯，他应该是去找曾浩斌了。”
陈峰点点头，看向刘恒伟：“通知下去，下午继续降价，折扣降至八折，并将事先定好的那些保质期临界产品拿出来全场促销，增加活动类型，如加10元换购食用油，加20元换购大米等等，把总折扣比例压缩到七八折。”
七八折，基本正牌每出售100元就要亏2元，这就已经不是价格战了，而是烧钱。
刘恒伟不免有些心疼。
“去吧，越早干掉对方就能越早止血，告诉大家，撑住！”
看出了刘恒伟的想法，陈峰反过来安慰对方。
刘恒伟点点头，一咬牙出去了。
“耗子，你吩咐猴子，把人都准备好了，该动手时别手软。”
扭过头看向耗子，陈峰露出了阴冷的笑容：“手脚快一点，别给摁住了。”
“放心，那些兄弟即便出了事也不会松口的。”耗子自信道。
“虽然这么说，但能少一事少一事，别必要增加不必要的麻烦。”
陈峰警告道：“曾浩斌的手段更黑，后面还有硬仗呢。”
耗子点点头，比划了个“oK”手势，快步跑了出去。
战役正式打响，看谁更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