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洪都府事【末将该死】
“木匠，篾匠，泥瓦窑匠等匠人军伍中就大把大把抓。至于会酿酒的，世上三般苦，打铁酿酒磨豆腐。这酿酒的人就更少了，这个东西还都是独门手艺，不轻易示人。再加上近几年粮食供不应求，洪都府城的酒肆都几乎看不见了，更别说会酿酒的匠人。不过您要是急着找的话，卑职再想想办法去绑几个来。”
朱棢扶额。
莽夫阿。咱要的是那种资深酿酒的，不是只会做发酵酒的。
“行了。咱还是写封信拜托咱娘去吧。”
“王妃？”
“不然，找人又不好找，咱两谁会这玩意，估计折腾到十年后也不知道能不能折腾出烧刀子出来。”
陈四拔刀出鞘。
“主子，您这就太瞧不起人了，烧刀子还不简单。再说了，烧刀子那也得找铁匠阿。酿酒的来打磨刀子，不是母驴对着公马嘴，白干嘛。”
朱棢此刻真是感觉到那一句话真不错，唯莽夫与小人让人头疼也。
无奈阿。还是写信吧，即兴发挥，一手帅气的草书，太久了没写字这突然写一段好像还不错？记得前世同桌抄作业的时候还来问这啥字，自己认了半天也没看出来。想想倒是真的绝了，好像就发生在昨天一样，又恍若隔世。
看了看自己待的大帐篷，直娘贼，这下是真的隔了一个世界了…
高考我是没戏了，小胖你们加油吧。至于我，这张卷子也不知道还能写上多久，身边只有一个亲信。嗯，可能一个都没有了，到现在我还是一个人都不敢相信，每当夜色漆黑的时候是真的吓死爹了，随时都怕被突然蹦出来的人来上那么一刀…
摸了摸鼻子，甩掉杂乱的想法以后。朱棢重新用正儿八经乌龟爬的字体，拜托这辈子亲爱的老娘搞亿点酒曲和捎上几个酿酒的匠人过来。随手把信递给陈四，就挥挥手。
“没别的事了。就这个赶紧的，让锐士营送，加急的。”
“是。”
等陈四走出去，怎么好像冥冥中怎么哪个地方有什么不对劲？
但是又抓不出那个头绪出来。
算了，还是琢磨这个酒吧。
记得北元的《饮膳正要》里对酒是这么讲的，酒，味苦甘辛，大热，有毒。主行药势，杀百邪，去恶气，通血脉，浓肠胃，润肌肤，消忧愁。少饮尤佳，多饮伤神损寿，易人本性，其毒甚也。醉饮过度，丧生之源。
军伍之中，酒更有大用。
过度饮酒是不可能过度的，不然耶耶能砍了他。
粮食多精贵，不过高度酒这玩意，必然还是要想办法整治出来的。
再说了，粮食都有价无市，更别说这个高度白酒了，你就千万别被我整出来，不然高低赚个底朝天的。
……
算了，看这日头，时间到了。出操吧。
直娘贼的，记得后世说法是，古代五日一练就可以跨入精兵范畴了，戚继光做到了三日一练就在历史上打出了一个戚家军的名号。还有朱仙镇以五百破十万金军的的岳家军中的背嵬军。阴晋之战中五万破五十万的魏武卒。淝水之战中八万大破前秦苻坚八十七万的北府军。
咱朱棢圈来的钱，不好古玩，不好穿，不好吃，不好听曲，不好漂亮姑娘…就一股脑好吃好喝供着这支锐士营了。粮食不用你操心，不用屯田，还有一年十八两饷银拿。一日一练，三日一操。
咱还带头早晚练武，这都不给咱练出个人样来，咱得扒了你们的皮重新换人了。
朱棢就披甲出了大账，活络身体，开始抡石锁，扎马步，打拳，练刀……
等到中午休整的时候，朱棢又去看了看屯田情况，下午一边安排人买些柴禾，一边安排人去砍木柴堆放到屯田士卒的营房晾干备用。
一连七日，日日如此。
第八天，朱棢让武营中熟知农事的老卒带队，每个乡镇中按比例选取多段责任田进行抽样考察。
次日，考察评比结果前五名成功选出来。
朱棢当即让锐士营伙夫操刀，并且加入自己搜索来的灵魂酱料和足量食盐。
入夜，月亮高悬。
五座屯田大营中篝火纵横，肉香味四溢散，欢声笑语成片，众多屯田士卒都像是过年一样快乐。
走过各个大营的藏在角落里，朱棢看着眼前这一个又一个吃的开心，吃着吃着无声哭出泪花的年轻人、中年人。
这群还只是穿着单衣，冻得发抖也不会抢别人的衣物，只是靠着挤在火堆旁的小老百姓组成的屯田士卒。他们，仅仅是喝上一碗热汤吃上一口肉，就能高兴成这样，休息的时候嘴角都是上扬的。
朱棢的眼睛不知觉有点苦涩，他们想要的也并不多阿。
只是吃饱喝足，让他们当牛马一样干活，七天才有一顿肉吃，吃着肉都能吃哭的泣不成声。
可为什么就那么难呢？
没打起仗，老百姓就已经够苦了。
这打起仗，简直没法做个人样了。
艹。
那个谁。
看人吃肉馋的口水流出来的小年轻，真是大煞风景。耶耶酝酿大半天的情绪，这一瞬间就被你整没了。
“主子，您这眼睛咋的还红了。”
陈四瞧着眼前的小老板怎么有些不对劲阿，不就是吃个肉嘛，主母给您的银子金子可是成堆算的。
慈母多败儿，啥时候我陈四也能有幸享受一下败家的感觉阿。
“你眼睛大晚上的好使了？”
朱棢瞧着这个之前总跟自己讲，一到晚上看不清人影的陈四问道。
“对阿。最近越来越好使唤了，还别说，自从您让大伙多吃青菜和肉食搭配以后。末将和锐士营中的大部分将士，到了晚上，就算再漆黑都没有那种模糊的感觉了。夜间行动再也没有那种一脚踩空的恐慌感。”
朱棢突然停下来，盯着眼前这个护持保卫自己多年的贴身近卫。
顿了顿，淡淡出声。
“所以，你就把这个事，这个解决的方法说给了大帅，对吗？”
听着少主话语变了的一瞬间，陈四汗毛都立了起来，后背霎时浸湿一片。
接下来，这个战场上的杀神，无论遇到什么敌人都始终一往无前的莽夫。此刻一秒钟都不带犹豫的，径直跪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再动一下，仿若案板上待宰的羔羊。
“末将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