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子铺里还在忙。
郑金花站起来时觉得腰有些酸。
她比平日里早起半个小时，饶是如此还是忙得一口水都没顾得上喝。
沈穗不在店里，全靠自己包包子，她又得擀皮又得包，就没停歇过。
好在总算把这一波给忙完了。
“郑姐辛苦了，明天再忙一天，沈穗就回来了。”
秦晋生的话让郑金花觉得看到了希望，“我真恨不得小沈现在就回来。”
秦晋生笑了笑，“你先去休息，我来收拾。”
送走客人，但碗筷碟盘得收拾，锅灶得清理。
要忙的事情多着呢。
平日里都是沈穗跟郑金花一起来弄，这几天都是秦晋生帮忙一起收拾。
“没事，我缓一会儿来收拾，你去忙你的吧，不是说好了带孩子们去买书吗？”
昨天晚上秦嘉就问，“爸爸你明天要不要带我们去买书呀？”
新华书店来了一批新书，秦嘉惦记上了，盼着沈穗赶紧回来带自己去买书，又怕沈穗回来的迟了买不到。
小男孩鼓足勇气去找秦晋生商量。
三小只眼巴巴的看着，让秦晋生都没办法拒绝，末了只剩下一个字，“去。”
他答应下来，秦嘉今天还特意早起来包子铺帮忙。
又去喊致远和欣欣吃早饭，可勤快了。
“嘉嘉就等着去书店呢，你要是再耽误时间，孩子怕不是要哭鼻子。”
郑金花的调侃引来秦嘉的反驳，“才不会呢。”
妈妈离开家好几天了，他一次都没哭过！
可听话了呢。
秦晋生看到三小只收拾的齐齐整整——
沈穗给他们做了兄妹套装。
白色的三分袖纯棉衬衣，男孩搭配一条蓝色短裤，女孩子则是蓝色短裙。
三个孩子白白净净站在那里，怎么看怎么赏心悦目，如果忽略掉欣欣那梳得有些乱七八糟的小辫。
“那郑姐你先歇会儿再弄，我给欣欣梳辫子。”
欣欣一脸惊诧，“爸爸你还会梳辫子？”
她这几天都披散着头发当魔女，从来不知道爸爸会给女孩子梳辫子。
小姑娘一脸的崇拜，这让秦晋生觉得对沈穗似乎不太公平——
她整天给孩子收拾，大概也没享受过女儿这般崇拜吧。
“妈妈教的。”
欣欣当即道：“妈妈还教这个呀。”
秦晋生领着人回到前面院子里，找出小姑娘的梳子。
“是啊，妈妈会的可多了，比我还要厉害呢。”秦晋生看着小姑娘头上的皮绳，有点不知道该怎么下手。
沈穗走之前交代了那么多，怎么就忘了教自己怎么给欣欣梳头编辫子呢？
拿惯了枪的男人一双手都十分灵活，能双枪齐发能拆卸枪支。
但拿着这桃木梳却前所未有的笨拙。
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总不能用桃木梳指着小姑娘的头，警告头发举起手来赶紧投降吧？
秦嘉歪头看着秦晋生，“爸爸你怎么不给欣欣梳头呢？是不会吗？”
秦晋生忽然间很想把这个捡来的孩子给丢掉，谁愿意要谁要去。
反正他不想要了。
“可能是躺的时间长了，脑子还有些不太好使，忽然间就忘了。”秦晋生撒谎都不带脸红的，“嘉嘉你会给妹妹梳头发吗？”
“会一点点啦，妈妈整天给欣欣编好看的小辫子。”秦嘉好羡慕的，可惜自己是男孩子，不能留长头发，不然他也可以跟欣欣一样打扮的漂漂亮亮。
秦晋生轻咳一声，“实践出真知，你得动手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会。”
家里的顶梁柱厚颜无耻的让位给儿子，“来，你来给欣欣梳头发，我在一旁监督。”
秦嘉哪知道这个大人诡计多端的可怕。
他欢欣鼓舞的上前，去给妹妹梳头发，展现自己的手艺。
几分钟后，欣欣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哭了。
“怎么这么难看呀，我去找徐爷爷。”小姑娘抹了把眼泪去找徐大爷。
秦晋生看着儿子，“你也不行啊。”
秦嘉挠了挠头，“可爸爸你刚才还在夸我呀。”
一直很安静的致远叹了口气，“咱们家的男人，真不行呀。”
秦晋生：“……”虽然很扎心，但说的未尝没有几分道理。
尤其是在看到欣欣换了个新发型出来后。
秦晋生跟徐大爷道谢，“没想到您还会梳头。”
“媳妇去世的早，当年都是我给孩子们梳头织毛衣。”多少年的手艺了，没想到竟然还能用，想想可真是物是人非。
秦晋生对徐大爷有所了解，前些天特意去齐局长那里打听了下。
“要不您跟我们一起去书店逛逛？”
“我就不去了。”徐大爷摇了摇头，“今天还有几个活没做完，你们去玩吧。”
徐大爷拎着他那百宝箱，悠悠地推开家门去小福街摆摊。
秦晋生也检查了下口袋里的钞票，带着孩子们往书店去。
前面院子里安静下来，郑金花也休息好了，开始打扫包子铺的卫生。
等她忙活完这个，这才从电冰柜里取出冷冻好的土豆条，开始在油锅里炸薯条。
包子铺里的生意不错，炸土豆条的买卖更好。
每天挣的钱不比卖包子少。
这边郑金花忙活一阵子，土豆条二度下锅正打算捞出来，外面已经有人排队了——
小朋友贪嘴，从家长那里软磨硬泡要零花钱，攒上几天不舍得花，来买炸土豆条吃。
当然队伍里也有大人。
看着长长的队伍，陆俨尧看向挂在门头上的招牌——
沈大姐包子铺。
省城百货公司对面。
没错，就是这里。
男人踏步向前，走到包子铺门口，看到正在忙活的人。
剑眉星目都齐刷刷的皱了起来——
齐局长把沈穗夸得天上少有、地下无双，但他怎么看着这个沈穗神容疲倦，单看颜值略有些配不上秦晋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