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修养了两天,夏木青的腿已经可以下地行走,伤口愈合情况不错,用了上好的祛疤药和去腐生肌膏药,应该不会留疤。
“娘娘,您下次再不要去悬崖边了,实在太危险,掉下去都没人知道,我和紫藤是看到连长公主都回来了,您还没回,才意识到不对劲。”银杏一边给她涂药膏,一边道。
那天她和紫藤都要急疯了。
落霞宫人单力薄,其他宫殿都有自己的跟班侍卫,落霞宫就只带了她们两个丫鬟,娘娘没回来,她们又怕她只是一时贪玩忘了回来,不敢向上头汇报,二人只得像无头苍蝇般在营地到处寻找。
幸亏后来惊动摄政王,她家娘娘才脱险,要是那晚摄政王不去谷底找人,她一个女子,腿又受了伤,在暴雨的山谷过一夜,多危险啊,想想就后怕。
夏木青再次回想自己坠崖的情景,认定这绝对不是天灾,而是人祸。
那藤条她牢牢绑在树上,不可能松,当时她明显感觉一股拉力,将她扯了一下,很显然,是有人在另一端拉动藤条。
但她又没证据,事后再次来到坠崖的地方查看,也看不出任何端倪,她不敢妄自揣测或怀疑任何人。
“银杏,紫藤,我那日坠崖,并非偶然,可能是有人想害我,落霞宫人单力薄,以后如果我出去,到规定时间还没回来,你们就去找摄政王或者颜婧雅,只有他俩才能救我。”
夏木青将那日坠崖的情景,详细和两个丫鬟讲了一遍。
银杏紫藤闻言,均是一惊,“娘娘!”
“没事,我平时也会小心谨慎,定不会单独行动。”
自那日出事后,颜城给她调拨了两名侍卫,总跟着她,且她也很少单独行事,暂时应该没事。
主仆三人正在屋里说着话,宋公公来传话,“静妃娘娘,太后有请。”
太后自从来到避暑山庄,就一门心思避暑,连院门都没怎么出,去狩猎没见她人影,连宴席上也很少见到她,夏木青都忘了还有这号人物存在。
“宋公公,太后有没有说找我何事呀?”太后每次突然来找她,都不是好事,她忍不住微微皱眉。
宋公公一脸公事公办的样子,“不清楚,太后没说,杂家也不敢问哪,还是请静妃娘娘即刻随杂家一同去,不就知道了。”
“行,那走吧。”太后传召,她不得不去。
走到门口,摄政王派的两名侍卫正要跟随,被宋公公拦下了,“二位,杂家是奉太后之命传召静妃,二位跟过去,似乎不太合规矩!”
侍卫们一听也是这么回事,不好再强求,只得任由夏木青单独跟着太后的人走。
之前摄政王下达的指令是只要静妃外出,他们二人就得跟随,可太后传召,应该没什么危险,二人也不好跟过去。
夏木青跟着宋公公,很快来到太后住的院子。
院子又大又深,到处栽满绿植,绿树成荫,还有一处假山和水池,显得十分凉爽,确实是个避暑的好地方。
太后正靠卧在一个小榻上,黎云在一旁轻轻帮她捶背。
“臣妾拜见太后,太后万福金安。”
太后姿势都没换一下,只是微微睁开一下眼睛,睨了睨她,“静妃,最近在避暑山庄,你出的风头不小!”
夏木青心里“咯噔”一下,这死老太婆,听这个意思,又是要搞事情。
太后没说让她起来,夏木青只得识趣的继续跪着,“请太后明示,臣妾不明白您的意思。”
“国宴上,和陛下眉来眼去,吸引他的注意,又说动摄政王,得到去大洲国当使臣的机会,还自编自导一个坠崖,让陛下为你一晚上没合眼,哼,没想到你越来越能耐了!”
太后越说越激动,直接坐直身体,用手颤抖的指着她,“你下一步想干嘛,是不是还想谋划再次登上后位?”
自编自导坠崖?
夏木青在心里大骂cd,这死老太婆真敢说呀,要不是悬崖下正好有个深潭,她早就粉身碎骨了,这也能自编自导?
谁他妈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假装坠崖啊!
她压了压心中的火气,尽量使语气听起来平和温柔,“回太后,臣妾没有,臣妾不敢,自被废后,一直恪守本分,不敢僭越半分,更不敢在国宴上同陛下眉目传情,能去大洲国当使臣,是因为臣妾救了溺水的紫萝公主,公主看中臣妾的医术,想让臣妾过去帮她皇祖母看眼疾。”
她顿了顿,又道:“坠崖之事,更不可能是臣妾自编自导,那日臣妾失足坠下悬崖,刚巧悬崖下有个瀑布,形成一个深潭,臣妾才得以存活,不然掉下去就是万劫不复,臣妾就算有十个胆子,也不敢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来博取陛下的同情!”
太后见夏木青伶牙俐齿为自己辩解,气不打一处来。
她又想起夏木青当皇后时曾说过的话,她说颜雷是靠她姑姑坐稳的江山,自然要孝顺她姑姑,先皇封她姑姑为太后,也是这个意思,太妃虽是皇帝生母,但自古都是嫡母为尊,她身为皇后,自然不能目无礼法。
当时身为太妃的她,独自在宫中气得眼泪直流。
前太后也没少拿嫡庶有别来压她,她们践踏她尊严的时候,可曾想到有今日!
太后越想越气,直接将手里一串佛珠甩到夏木青面前,佛珠瞬间散落一地,还有几粒珠子直接蹦到夏木青脸上,她猝不及防,脸被打得生疼。
“怎么,哀家说你两句也说不得,定要伶牙俐齿的顶回去,皇帝和云儿情投意合,马上要大婚了,你要是不使这些狐媚手段,你以为皇帝会多看你一眼!”
夏木青顿时不敢做声了,这老太婆本来就看她不顺眼,如今解释再多也没用。
黎云见她匍匐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喘,心里的火气总算消了一些。
狩猎那天,夏木青失踪一晚上,颜雷的营帐一晚上都没熄灯,她几次找借口来给他送茶水,他都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第二天夏木青一被接回来,颜雷就过去了,在她帐篷里待的时间不短,把黎云气得一夜没睡好。
记得那日夏木青在湖边怼她,说她身为陛下的妃子,勾引陛下天经地义,黎云一直憋屈到现在。
她夏木青似乎得意忘形了,以为只要能得到颜雷的注意就能重新获宠吗?
别忘了,她黎云身后还有太后这尊大佛。
黎云轻轻帮太后垂着背,状若无意的说道:
“姑姑,这次云儿只能暂时册封为皇贵妃,不能直接封后,说不定也和这个夏木青脱不了关系,谁不知道夏亲王世子前几日来过,与陛下和摄政王密谈了许久,许是他煽动群臣给陛下施压也说不定……”
经黎云一提示,夏木青又多了一项欲加之罪。
夏木青在心里把黎云骂了一千遍。
说话能不能过过脑子,她大哥要是有这个能耐,干嘛不直接煽动群臣,逼迫陛下恢复她的后位呀,搞这么复杂干嘛!
太后看了一眼一直趴在地上没抬头的夏木青,冷声道:
“静妃,陛下之所以把你降为静妃,就是希望你老老实实安安静静呆在落霞宫反省,没想到你一日都没见安分,这次在避暑山庄还搞出这么多事,你说,哀家该怎么罚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