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来,枕边早已没有颜城的影子,不知他何时离开的。
夏木青觉得有些口渴,准备起身下床倒点水喝,才发现自己不着寸缕。
全身上下,几乎没哪一处是完好的,布满深深浅浅的痕迹,特别是腰和脖子这两处,好几个地方都有些青紫。
这男人是狗吗?又啃又咬!
“小姐,我能进来吗?”银杏听到她起来的动静,在外面敲门。
“呃……”夏木青环视了一下四周,除了她身上,床铺也是一片狼藉,上次还能以不小心摔跤做掩护,这回恐怕是百口莫辩,不禁有点气恼。
颜城倒好,提起裤子就走人了,把这社死现场留给她。
银杏又敲了一遍门。
夏木青没办法,只好起身随便套了件睡衣在身上,才道:“进来吧。”
银杏和紫藤一并进来,两人只是扫了眼房间,并没有十分诧异,银杏轻声道:“小姐,热水已经准备好,我们伺候你沐浴吧。”
夏木青诧异的挑挑眉,道:“你们……就没什么想问的吗?”
她俩的表现有点奇怪,若是平时,两人看到床铺一片狼藉,她家小姐满身青紫,肯定会惊得大声尖叫。
“小姐,是摄政王让奴婢不要进来打扰你,说等你睡到自然醒,再进来伺候。”银杏道。
“什么?”
夏木青大惊,颜城这厮,胆子也太大了,他不会是睡到早上才从她房间出去的吧?
他到底想干嘛,是想把二人的关系,搞得人尽皆知吗?
虽然她现在已经不是宫里的妃子,但颜雷好像并没有打算就此放过她,回去之后,颜城还得帮她找个理由留在宫外。
难道他想的理由是:我和你前妻搞在一起了,所以她不能再回宫去伺候你?
他没疯吧!
“小姐,卯时摄政王命人将奴婢叫醒,吩咐奴婢不要太早进去打扰你,他说,说你昨晚累着了,等你自然醒来后,再进来伺候你沐浴梳洗……”
“啊……是这样啊!”夏木青更尴尬了,他竟然在她的丫鬟面前自爆奸夫身份,藏都不带藏的。
“小姐,摄政王和你……是真的啊?”银杏瞟了眼夏木青脖子上触目惊心的吻痕,羞得低下头去。
她们在落霞宫时,摄政王就经常深夜来找夏木青,夏木青也常穿着一身睡衣接待他。
避暑山庄夏木青坠崖出事那晚,摄政王和她更是一起在峡谷山洞待了一整晚。
再后来,皇帝突然对她家小姐来了兴趣,夜夜来落霞宫,越待越晚,就差在这过夜了,可猝不及防一道圣旨,她家小姐就被发配到开福寺。
起初银杏以为是皇帝喜怒无常,或是黎云从中作梗,后来偶然听颜婧雅说此事竟是摄政王的手笔。
原来从那时候起,摄政王就在和陛下争她家小姐!
罢了,以目前颜城对她的兴趣,两人肯定不止这一两次,银杏紫藤迟早会发现二人关系不正常。
夏木青叹了口气,讪讪的道:“是啊,我们……是真的。”
两人都是她的贴身丫鬟,断不会把此事说出去。
可夏木青前不久还信誓旦旦和两个小丫头说过,她和摄政王只是合作关系,她不可能委身于他,想到此处,紫藤扑闪着大眼睛道:“那,小姐,你是自愿的吗?”
这……
夏木青一下犯难了,这让她如何回复?
她那天陪颜城睡,确实是形势所逼,她不能看着他死,他死了谁护她周全,兑现三年后许她回北里的承诺?
可如果说她不是自愿的,颜城当时也没强求她,也给了她选择,最终是她自己选择陪他睡,给他解媚药。
这事解释起来太复杂,夏木青不愿让两个小丫头替自己操心,只得苦笑道:“是啊,我是自愿的,侍寝摄政王,也好过给渣男颜雷侍寝,只有跟了摄政王,咱们才能有希望回北里去。”
清洗完毕后,银杏拿来一件藕荷色对襟刺绣罗裙帮她换上,脖子上的吻痕,用粉扑敷了好几层粉,才算勉强盖住。
做完这些,夏木青像是想起什么,起身从药箱中拿出几颗小药丸服下。
紫藤忙给她倒了杯水,顺嘴问道:“小姐,这是什么呀,上次配的补药不是吃完了吗?”
“避子丸,前几天刚配的。”夏木青接过她递来的茶盏,连喝了几口水,才把这几颗药丸给顺下去。
“啊……可是王爷似乎没让人送避子汤来啊。”
夏木青又喝了几口茶水,才缓缓道:“还能等他送避子汤?我和他就是一段露水情缘,他估计想都没往这方面想吧,自个的身体自个爱惜,等他新鲜劲一过,娶了王妃,我们这层关系自然也就断了。”
“可是小姐,我觉得摄政王对你真的很好,不像是……不像是玩玩而已……”紫藤小声道。
两个小丫头跟着夏木青一路走来,摄政王平时虽然不苟言笑,大多情况下都是冷着一张脸,可对她家小姐真挺好的,有求必应。
特别是来大洲的路上,摄政王对夏木青更是体贴入微,照顾有加。
夏木青把茶盏轻轻放在桌上,示意紫藤续水,才淡声道:
“他对我是挺好的,那也是你家小姐目前还有利用价值,但这和男女情爱无关,我以后回北里能不能遇到真爱不知道,但王爷以后肯定是要娶正牌王妃的,那个人一定不会是我,所以,他现在对我的好,不能当真,不然,你家小姐会输的很惨。”
谁当真谁就输了,把情爱看得太重的人,都不会有好结果。
她可不想重蹈原主的覆辙,那个把情爱放在首位,执意背井离乡,离开自己的至亲,嫁给颜雷的原主,又落得个什么好下场呢?
……
和大洲的同盟达成后,一切进行的很顺利,大瑞的士兵从大洲过境,绕到敌寇后方,有效的打击了敌寇的主力部队,前线捷报频频。
颜城大悦。
按这个发展趋势,两国强强联手,不出半年,定能将南方边境线上的如豺狼般凶残的敌寇逐个击溃,大瑞和大洲边境数十年内,将不再受外患困扰。
颜城本打算抽空去一趟前线,亲自接见几位抚远大将军,顺便视察军情。
可当他打开一封奏折后,当即变了脸色,不禁眉头紧锁。
“怎么了?”夏木青好奇的问。
颜城神情凝重,合上奏折叹了口气道:
“皇帝像中了邪一样,开始重用太后家族势力,那些人,好多前半辈子都是一穷二白的庶民,一朝得势,大肆收刮民脂民膏,只知道敛财中饱私囊。又被老四老五抓到小辫子,此时这两人正联合搞事情呢,也不知道老八参与没有,他要是也趁火打劫,这个烂摊子就不太好收拾了……”
他那几个同父异母的哥哥,都不是省油的灯。
颜雷登基后,颜城使出浑身解数,才平衡好几位王爷的势力,正在找机会逐一削弱。
他这个侄子倒好,时不时帮个倒忙,上次私自废皇后,就曾引发轩然大波,现在重用外戚,又给了政敌可乘之机。
真是令人头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