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持很快被叫到颜城住的院子,颜城也没有和他拐弯抹角,直接道:“方丈,夏木青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住持斟酌了一下词汇,道:“王爷,老衲无意中发现郡主面相发生了一些变化,她此时,正被执念缠绕,无法脱身。”
颜城蹙眉道:“为何会这样,这里不是皇家寺院吗,为何她一来到这,整个人都不对劲?”
住持道:“王爷,正因为这里是皇家寺院,郡主才会如此,她陪陛下在天台祭天祈福,受某种磁场的影响,心中的执念不断放大,导致执念控制了本心,所以面相竟也发生了改变。”
“面相发生了什么改变?”
“她的命宫,福德宫阴云密布,而之前旺盛的夫妻宫,子女宫也逐渐被遮掩,没有之前看的清明。”
颜城心中一紧,道:“命宫阴云密布是何意?”
“由执念控制本心,本就有悖天和,长此以往,若本心无法归位,她迟早会重复之前的命运轨迹,甚至提前英年早逝,香消玉殒。”
颜城的眸色突然变得有些犀利,寒声道:“方丈,你到底想说什么?”
“王爷,此事说起来有点匪夷所思,但却是事实,老衲观郡主的命格,半年前和现在,完全判若两人,所以二人面相才会大相径庭,”
住持说到这,有点不敢继续,此事确实太过玄幻,颜城是上位者,在他心里永远是权利为王,虽然他会带头拜鬼神,但一般不会真信。
现在贸然告诉他,他喜欢的北里郡主,在半年前,就和之前不是同一个人,不知道这位主会不会信,会怎么想。
住持犹豫了片刻,观察了一眼颜城的表情,发现他还算平静,才接着道:“按佛门说法,也可以说半年前后的郡主,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
颜城瞳孔微缩,出乎意料的没有反驳,反问道:“本王该怎么做,才能让郡主的本心归位?”
住持想了想,道:“执念看开,郡主的本心应该就能回来。”
“应该?”颜城肃然道:“为何是应该?不是一定能回来吗?”
“执念为爱而活,如果郡主有一颗非王爷不属的心,定能轻松战胜执念,让本心顺利归位。”
颜城和住持在大厅里又聊了好一会,住持才告辞离去。
待住持走后,颜城一个人在大厅坐了好半天,直到夜幕降临,颜宁在婢女和护卫的陪同下,来他院里找他,他才从大厅踱步出来。
颜宁一见他,便委屈巴巴跑上前道:“皇叔,你是不是惹皇婶不高兴了啊,她为什么一进院子,便在自己的房间呆着,不理宁儿,也不抱宁儿了呀,宁儿怎么哄也哄不好她。”
颜城俯下身,将颜宁抱起,安慰道:“不是皇叔惹皇婶不高兴了,而是你皇婶最近遇到一点小麻烦,暂时没空理你,也没空抱你了,等过段时间,便会对你如从前一般了。”
颜宁天真道:“什么麻烦,宁儿能帮她吗?”
颜城无奈摇头道:“不能,皇叔也帮不了她,只能靠她自己战胜这个麻烦。”
“哦。”颜宁似懂非懂点了点头,依偎在颜城怀里没做声。
他刚像往常一样,找夏木青要抱抱,谁知夏木青见他却是一脸冷漠与不耐烦,不但没抱他,也没叫他宁儿,直接叫他宁王殿下,让他去一边玩,别打扰她,便毫不犹豫走进房间,“砰”的一声关上门,再也没出来。
颜城随后又叫来齐北,道:“齐北,明日送郡主回夏府,继续派暗卫跟着她,保证她的人身安全即可,其他的,便不要管了。”
齐北一脸纠结,他师兄很少朝令夕改,他刚刚下的命令明明是,派暗卫随时跟着夏木青,监视她的一举一动,如果她敢背着他与颜雷私会,便将她软禁起来。
“师兄,若郡主私会皇帝呢,也不管吗?”
颜城眸色闪了闪,咬牙道:“先这样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说着不再理会齐北,抱着颜宁进了内室。
留齐北一人在门口站着,一脸为难,那到底是管还是不管啊?
……
颜城回到摄政王府后,便没再去夏府找过夏木青,但派了两个管事的过去,接管了夏木青在京城和江南的生意。
他已经知道现在的夏木青,并非他的爱人,他也不知道真正的夏木青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但他不希望她回来时,看到自己苦心经营的药铺和胭脂铺子生意因疏于管理,搞的一团糟。
颜雷以替太后拿药为借口,来夏府看过夏木青好几次,颜城也没任何动静。
颜雷见他皇叔好像根本不在意,有点放任他俩自由发展的意思,胆子也大起来,这天,他亲自写了一封请帖,请夏木青去雅音阁游船听戏。
傍晚时,原主夏木青如约前往。
颜雷进入包厢时,她已经在里面等候,颜雷笑道:“朕已经是提前到了,没想到你来得比朕还早。”
原主娇羞一笑,道:“终日在夏府也是无所事事,每日心里想的便是见陛下,收到帖子,自然是早早便来了。”
颜雷心里一暖,随口问道:“现在不去药店坐诊了吗?”
“坐诊?”原主一愣,随即道:“坐诊有什么意思,早就不去了。”
“也好,你一个女子,整日这么辛苦,朕也看不过去。”颜雷十分高兴,他自然是不希望她整日在外面抛头露面。
两人在包厢边听戏边聊天,看着眼前英俊非凡的男人,原主眼里满是小星星,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事情,她的陛下,竟然约她在宫外听戏,还用如此温柔炙热的目光看着她。
之后两人去游船,在装修华丽的大船上,颜雷和原主夏木青相互依偎着,站在甲板上看风景,天空燃放的是漫天烟火,五彩斑斓的烟火倒映在湖面,漂亮极了。
在黑暗处的一艘不大不小的船上,颜城端着酒杯,静静站在围栏处,看着离得不远的这对璧人,他没怎么看颜雷,目光集中在夏木青脸上,眼里情绪不明。
齐北走上前去,轻唤了一声,“师兄。”
颜城轻抿了一口杯中酒,道:“何事?”
齐北看了眼不远处大船上,恨不得贴在一起的二人,吐了吐舌头,道:“师兄,你真的打算放任郡主和颜雷就这样发展下去吗?”
他已经知道夏木青被执念控制的事,但他师兄的做法也太让他觉得匪夷所思了,他竟然能眼睁睁看着皇帝与夏木青在那卿卿我我的幽会,这该是有多么宽广的心胸,才能做到啊!
他师兄,真不是一般的男人。
“执念不看开,她就没办法回来,本王只能这么做。”
齐北犹豫道:“假如……我是说假如,郡主的执念看不开,她的本心一直没办法回来呢?”
颜城没好气的睨了他一眼,“没有这种假如。”说着,重新回到船舱,没有再看眼前这让他糟心的一幕。
他只是太想她了,虽然明知道对面不是她,还是忍不住想来看看她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