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能……”
格里高利吸了口气，让钢笔在草稿上落下最后一笔后，他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这支钢笔出产自洛兰达尔，而相关的技术并不繁琐，他们也已经从光辉教会那里购置到了制造钢笔及其他生活用品的技术。
并非所有人都会去购买技术，有些人在购买一种东西之后就会企图去研究其原理，然后在印上自己的标签后，再将其制造出来——就像是‘蒸汽机’一样。
由于没有有效手段和相关法律对这种行为进行限制，所以类似的事情一直在发生。
这一次也一样，不管是‘蒸汽机’还是‘发电机’，自从对外出售之后就没有被停止过拆解和研究。
不管是蒸汽机还是发电机，本质上都还是给普通人使用的机械，所以构造也不可能太过复杂，也许法师和工匠们并不擅长这些东西，很也许不用多久，他们就可以仿造出一个能够使用的类似的机械了。
其实不仅是贵族们，就连制造部和研发部的部员也提议过拆分一个发电机——悲风公国的发电机已经正式发售，不过由于运输困难，只能够通过财富教会内部的运输途径运往奥戈登帝国，所以出售数量很少。
不过这个提议被格里高利和卡尔文一同驳回了，他们完全不需要拆解发电机，因为拆解了之后他们也不懂得相关的知识，知道的只不过是如何制造一个机器罢了。
这还会导致他们与悲鸣之风公国的关系进一步恶化，并非最佳选项。
虽然就算不这么做，他们帝国与悲风公国的关系也好不到哪里去，毕竟那个公国再三扰乱过他们的计划，可是从那个公国中流出的知识却是他们需要的。
所以，哪怕他们并不怎么喜欢那个国家、那位女仆长，可是他们也不能够让关系继续恶化下去。
然而在现在，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他们要怎么面对这种新型的能源。
是继续坚持使用蒸汽机，还是暂时低下头，希望能够从悲风公国那里购买相应的知识，然后自己制造出发电机？
格里高利有些举棋不定，因为先前他去请示他的陛下之时，从陛下那里得到了‘许可’，无论是哪种选择，他都可以自己拿主意，不过后果需要他自己来承担。
他也很清楚，选择的后果自然需要他来承担，但是他不想犯错的原因并不是这个。
哪怕发电机需要用水流或者风流来进行发电，可这也不代表着不能够用其他的能源，至少在格里高利的眼中，这种能源有着很大的潜力。
不过发电机需要用法术来辅助转换能源的这一点让格里高利有些为难，他并不怎么喜欢魔法这种东西，而帝国内部许多贵族对于魔法的态度更是排斥甚至厌恶。
如果他要选择使用电能的话，可能就得好好劝服那些旧贵族们了。
电能对于法师来说重要性自然不用说，自从得知电能可以激活法阵之后，他们几乎就像是要疯了一样。
甚至在研发部的法师们看来，只要把‘电线’按照法阵的图样迈进地里，通电之后就能够激活一个法阵——就像是用魔力来激活一个法阵一样，两者之间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区别只不过是传统的法阵在布置上需要运用到珍贵的魔法材料，只有这样才能够吸引到元素力量和魔力。
反正法阵的主体是符文和结构，而不是那些魔法材料，魔法材料只不过是用来吸引元素力量和魔力的，只需要克服如何不利用魔法材料就能够让元素和魔力按照他们的想法排列和分布，那么就算只用普通的电线，也能构建出一个法阵来。
对于法师们来说，这简直就是一场狂欢，格里高利也需要考虑到他们的感受，毕竟他们也是帝国研发部分的主力人员。
“格里高利！格里高利！”
砰砰砰！
办公室的门忽然被拍向，格里高利愕然抬头看向那扇门，那个声音他很熟悉，是卡尔文的声音，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呼了口气，格里高利淡然道：“请进。”
那个着名的研究疯子推门而入，他身上披着一件大衣，脸上洋溢着笑容，刚刚走进来就忍不住高声说道：“嘿，格里高利，你猜我们发现了什么？”
瘟疫在得到了光辉教会，或者说‘悲风公国’的帮助后已经被圆满解决，秋季的蝗灾最后也没能肆虐起来，这个冬天可能会过得艰难一点，但也只是比较难熬而已。
这样的结果足够让卡尔文喜逐颜开，就连陛下，最近的心情也挺不错。
至少不是最坏的结果，这就已经足够了！
卡尔文又变回了那个所有人都熟知的研究疯子，这一次他特地从研发部那里赶过来，应该是有什么新发现？
“发现了什么？”格里高利又重复了一遍，他没有时间和卡尔文玩那幼稚的猜谜游戏。
卡尔文有些遗憾地咂了下嘴巴，但随后又笑眯眯地将他们的发现告知了格里高利：“我们在研究那个发电机的时候，发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格里高利眉毛上扬，“你们把那个发电机给拆了？”
“不不不，怎么会！”卡尔文笑着摇头，“只是我们发现了，实际上发电机也并没有什么不可思议的，你知道那里面的是什么吗？”
“你们把那个发电机给拆啦？！”格里高利的声音忍不住上升了几个调。
“都说没有了！”卡尔文不悦回答，接着，他又叹了口气，“我们没把发电机拆开，只是在研究那个东西究竟是怎么产生电流的时候，用魔法检测出了，那个发电机其实是通过磁铁来进行发电的。具体是因为什么原因暂且不知，不过如果真是如此的话，也许我们可以改造蒸汽机，用蒸汽来进行发电！”
卡尔文的这番话就连格里高利都要动容，他满目震惊，完全没有想到竟然可以如此。
“发电机不是用风流和水流来进行制造电流的吗？”格里高利不可置信地问道。
“并不！”
卡尔文耸了耸肩，揶揄道：“没想到格里高利部长竟然也会有这种想法，如果要用魔法来推动能量转换的话，那么制造一个发电机需要多么昂贵的成本呀，哪怕悲风公国就在黑森林边上，恐怕也承受不起这样的成本。实际上，你自己也见识过，那个发电机的外壳就是一层钢铁，内部材质也应该差不多，我们检测的时候并没有发现太多的魔力反应。”
格里高利眉头一皱。
他不喜欢卡尔文的揶揄，也在为自己之前的那句蠢话而懊悔，不过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就像是蒸汽机一样，发电机也能够量产？”格里高利严肃问道。
卡尔文脸上笑容也逐渐淡去，惆怅而叹：“是啊，理论上是可以量产的。”
“那么……”格里高利闭上双眼，身体后仰靠在了椅背上。
他疲惫说道：“我准备向悲风公国购买相关知识，这方面的知识他们应该是允许出售的，之前我在财富教会了解过，应该是允许出售的……”
卡尔文先是双眼一亮，而后又皱起了眉头，忍不住叹了口气。
“不过，蒸汽机要继续研究下去！”格里高利猛然睁开双眼，“我们还有蒸汽机车和工厂，所以一定要继续研究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