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合力，没多久河面上的蜘蛛网被清理了一大片。
剩下的蜘蛛意识到遇到了劲敌，也多半朝后退。
女孩默不作声干着活。
把扯下来的蛛网尽量往河岸两边抛。
这些蛛网不仅韧性很强，某些蛛网还有很强的黏性，普通人皮肤若是挨上，至少要撕掉一大片肉才能摆脱。
少年抱着手臂看着，忽然觉得很不爽。
他挑起下巴，“你，过来，看到前面了么？”
山崖壁上，一重重蛛网密密麻麻。其中隐约可见白色的卵壳，正是之前他偷走的蜘蛛卵。
“我们去把那些卵打掉。”他随意做了个决定。
女孩抬头看了一眼，认真建议：“用不着吧。”
只看蛛网的严密程度，就知道这些蜘蛛对于卵的防护有多重视。
山崖壁上有许多大大小小的洞口，是那些蜘蛛的巢穴。
如果招惹蛛卵，一定会激怒整个蜘蛛族群。
而他们今晚清理蛛网的目的，只是想借一条路罢了。
少年冷冷瞪着她，“你是老大还是我是老大？”
女孩没再说话。
少年首先放出一阵飓风吹得蛛网摇摇欲坠。
紧跟着抡起冰剑三两下跳到悬崖上，把上面的虫卵砸得稀巴烂。
果不其然，很快引得崖洞里的蜘蛛倾巢而出。
这人做事轻率，不计后果，但也的确有实力。
眼见他被数十只一人多高的大蜘蛛围住，三两下就冲出重围来。
明明是个末世位面，冰剑却被他用出了玄幻位面的效果。
岸边很快堆起小山一样尸堆。
江面上的蜘蛛族群被屠杀了一大半，没有蛛网的黏护效果，雾气很快散了，空气重归清明。
少年看着仍在杀怪的女孩，眉梢挑了挑。
忽然叫了一声，“小心！”
说完，朝女孩扑过去，把一只朝她袭击的蜘蛛踹开，却很不凑巧地被那蜘蛛撞到蛛网上。
更不凑巧的是，这张蛛网是黏性的。
少年四肢都被黏在上面，以一种四仰八叉的古怪姿势。
好死不死，一只长长的蜘蛛腿从天而降，噗嗤一声，在他肚子上戳了一个洞，血溅了小半张网。
目睹着一切的女孩站在原地：“……”
神经病啊。
病得还不轻。
那只蜘蛛她完全可以避开，他也不用特意过来救她。
还那么笨手笨脚，仅剩下的这几张网都能撞上去，还被蜘蛛腿戳了个对穿。
女孩抬手弄死了那只还带着血的蜘蛛，认命地，开始想办法把他从蜘蛛网上弄下来。
蜘蛛体液能解除蛛网上的黏性。
很快，青绿色的蜘蛛血涂了少年满身。
他嗷嗷大叫着，“臭死了，别摸我了。”
女孩不搭理他，费了好大劲终于把这个蠢货弄了下来。
因为他一直嫌弃身上脏臭，她还很好心地抓起河上的雪，替他擦身上的蜘蛛血。
“你是不是在骂我笨？”少年斜着眼睛问。
“没有。”
“你嘴上没有，你在心里骂我。”
“你说有就有吧。”
“你还有没有良心？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救你！看看，我流了这么多血，好疼啊，我是不是快死了？”
女孩往他肚子上的伤口瞥了一眼。
血已经止住了。
强大到变态的愈合能力。
“继续往前走么？”她止住他的叨逼叨。
少年抬下巴，“当然，我们今天是来猎鸟的。你背着我，继续往前。”
女孩默不作声，把他背到背上。
走了没两步。
“哎哎哎，伤口好疼！你会不会背人。我肚子都快炸开了！”
少年双手勾着她的脖子，中气十足地抱怨着。
女孩默了默，把他放下来。
侧过头去看着他，“要不，我抱你吧？这样伤口会好受一点。”
少年脸瞬间黑下去。
也不知想了什么，臭着脸嗯了一声。
颇有点咬牙切齿的意味。
女孩双手托着他的腿弯，毫不费劲地把他抱起来。
这一次，走得很顺利。
怀里的少年揽着她的脖子，雪白的T恤上一片触目惊心的红色血迹。
但他脸上却并没有痛苦的痕迹。
很快，少年冷冷笑起来。
“你抱男人的姿势很熟练啊。经常抱？”
“不经常。”
“不经常说明曾经抱过啊。抱过几次？”
女孩沉默着不说话。
为什么男人这么麻烦？
阴阳怪气，罗里吧嗦。
她根本不关心他是怎么想的。
也不关心他为什么忽然间很不高兴地问起这些私事。
一个变态，还指望跟他有情感共鸣么？
一根手指戳了戳她的腰，不依不饶。
“还没说呢，到底抱过别的男人多少次？”
“两次。”是之前做任务的时候，偶尔才会这么做。
男人这种生物，很喜欢脑补一些有的没的，很麻烦。
若不是情势使然，她不会跟他们有任何多余的接触。
女孩一边抱着他踩着雪往前走，一边对付那些残存的蜘蛛。
幸而她的异能不需要特殊的道具和手势，意念控制就行了。
一路前行，蜘蛛尸体扑簌簌往下砸，无一例外，全是脑袋被挤成一团肉泥。
青色的血就跟下雨似的浸湿了地上的雪。
坐在她肩膀上的那只卡通小少女已经惊呆了。
“佳年，现在这么厉害了？”
少年没说话。
异能本身并不会自动强大，唯有使用它的人，一次次逼进极限的运用，才会让它升级。
女孩的身体很温暖，腰肢柔软纤细。
他往她身上靠了靠，双手抱着她的腰，贪恋地汲取她的温暖。
“我有点冷。”他抽抽鼻子。
抱着他的手臂紧了紧，为他挡住一点寒气。
最后一张蛛网也破开了，夹着雪的冷风呼啸着吹过来。
女孩眉眼间露出一点疲惫之态，双手托着少年的腿弯，身姿依然站得挺直。
像是一株小雪松，傲立倔强。
她眯起眼睛，从飘飞的碎雪里感触到了灵力波动。
很快，几只大鸟从半空中落在她面前。
先是观察了一番身后已经被他们完全破坏的蜘蛛网，然后对着女孩嘎嘎叫了两声。
女孩点头，“你们带路。”
怀里少年问：“它们说什么？”
“它们说，首领在前面等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