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惊讶是假的。
季霜惊疑不定半晌，不知道该说什么。
捻灭烟蒂，季霜思索良久，还是决定从心：“你想说什么？”
严婷笑着睨她一眼，“别担心，就算你跟顾总分手了，我也不会做什么的。”
顿了顿，严婷又问：“你应该早都看出来，我对顾总有意思了吧？”
季霜未置可否，只是静静地看着严婷。
“我跟了顾总很多年了，他还不在Ivan的时候我就是他的秘书，来到这边之后，他给我升职加薪，我是很感激他的，也很仰慕他。可惜，他好像不喜欢我这样的。”
季霜有点尴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交浅言深这种事是她最害怕的。
然而严婷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我有时候怀疑他知道我喜欢他，只是不想回应。但是你出现之后我就发现不是的，他对感情这种事很迟钝，很笨拙，如果他知道我喜欢他，甚至可能不会再留我在他身边工作。”
“说重点吧。”季霜微微蹙眉，语气真诚里带着冷漠，“严秘书，我们两个之间好像不是能说这些的关系。”
严婷失笑似的，“没看出来，你这个人还挺有意思的。”
季霜礼貌的笑笑。
“没什么要说的，我就只想告诉你一件事——当时在北港你生病，照顾你的人不是我，是顾总。”严婷抽完最后一口，捻灭烟蒂，“我就只是去给你送了个菠萝包而已。”
说完，严婷起身离开，身姿摇曳，背影美不胜收。
季霜呆坐在原地，久久不知作何反应。
直到——
外面响起乐声，还有主持人上台说话的声音，休息室的门被tate推开，催促季霜出门，年会正式开始。
“……Ladies and gentlemen， wele to……”
台上主持人的声音围绕整个会场大厅，季霜坐在下面，神色恍惚。
直到报幕到她的名字，季霜被tate碰了下手肘，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该她上场。
灯光微暗，季霜被工作人员领着绕道舞台后台，从幕后来到台前。
万籁俱寂之时，四周暗黑一片，观众席看不清舞台上是何种情形，但季霜却将下面看的一清二楚。
顾钦就坐在最前排，她几乎能看清顾钦的表情。
她甚至有种错觉，顾钦此时正在看着她的双眼。
轻快的音乐声忽然响起，季霜的心跳声震耳欲聋。
“就像日落燃烧最后的执着
再微弱的爱感到炽热”
她微微闭眼，小心翼翼地开口。
歌声回荡，季霜垂下眼，看到顾钦隐忍又专注的眸光。
“……当含蓄的爱再次把伤口撕破
我又在害怕什么……”
歌词对应着季霜跳动的心，她眼前闪过许许多多关于顾钦的瞬间。
她微微闭眼，继续唱了下去。
“有什么好抉择
有什么不舍得
有什么能阻止我吻你的时刻
你眼里的反射
终于透露了一丝不舍
这漫长的路
都值了”
……
如潮的掌声响起，季霜微微喘息，隔着耀目的灯光，隔着无数人和顾钦对视。
这一刻，季霜忽然想起那么一句话——
对视，是人类不带情欲的精神接吻。
她能感受到顾钦心里无数的翻涌，他一如此刻的自己，义无反顾。
从台上下来时，季霜听到主持人毫不吝啬的夸奖，她顶着无数目光，施施然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新的节目已经开始，tate鼓着掌，凑过来轻声道：“唱的超棒！”
季霜失笑，“献丑了。”
虽然今天这首歌唱的在她水准之内，但季霜还是希望不要有第二次。
她真的要有舞台恐惧症了。
年会的节目不多，很快就到了尾声，主持人在台上活跃气氛，提及抽奖环节时，把气氛点到了高潮。
季霜也不甚在意能不能抽到自己，疲惫让她有点昏昏欲睡，靠着椅背微微眯眼。
好容易到了尾声，季霜看了眼时间，竟然已经快十一点。
台上已经抽到一等奖，顾钦被请上台摸抽奖号码。
季霜稍稍清醒了些许，看到一等奖颇为丰厚，倒也真的来了些兴趣。
“三十七号——”
台上，顾钦对着话筒念出了号码，台下传来一阵喧哗声，都在忙着看是不是自己。
“诶，好像是你！”
一旁的tate喊出声，季霜这才迟钝地看向自己的腕花
还真是她！
周遭响起鼓掌声，季霜一头雾水地站起身，上台领奖。
走近了，季霜看到顾钦定定地望着自己的目光，莫名的双颊发热。
一等奖是一个信封，季霜打开一看，上面赫然写着——
清空购物车。
她失笑，觉得好玩。
稀里糊涂地领了个一等奖，节目和抽奖环节结束，季霜自然而然成为人群焦点。
不少人都来好奇询问大奖究竟是什么，季霜也不吝啬，大大方方的给人看了，而后转过头下意识去寻找顾钦的身影。
她有好多话想跟顾钦说。
然而看了一圈没寻到，季霜正纳闷时，一转身却看到那人正朝自己走来。
身旁围着的同事见状，有几个知道顾钦和季霜那点事的，十分识趣地散开。
季霜攥紧手包，看着顾钦走到自己面前。
“……累吗？”
顾钦开口，声音有点沙哑，“刚刚你唱的歌，很好听。”
季霜指尖微微蜷紧，“接下来，应该没有什么活动了吧？”
年会的确已经接近尾声，季霜看到不远处有媒体记者正在拍摄展会上的设计作品，有点头疼。
她也不想去找自己的袖扣在哪里了，生怕一会儿被媒体记者堵住。
“不想去看看你的袖扣摆在哪里吗？”顾钦轻声问着，“想去的话，我可以带你过去看——”
“不想。”季霜斩钉截铁，鼓足了勇气与顾钦对视，“我想跟你单独说话……顾钦，今天晚上，能跟我单独出去约会吗？”
顾钦眸光闪动，片刻后，他不假思索地牵住了季霜的手。
众目睽睽之下，顾钦带着季霜逃离这片人山人海。
像是私奔，他们两个抛下所有的一切，远离喧嚣，去到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地方。
出了会场大门，顾钦拉着季霜径直进了化妆间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