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过了几天，季霜心事重重，顾钦看在眼里，只是工作逐渐忙碌，两人竟然没有找到好的时间去好好聊天谈心。
隔了一周，Fd那边发来消息，说已经动工，第一批准备先生产少量的新款粉饼，然后按照这边给出的策划内容，在网络上进行宣传。
开会时，山本丽子又提出，届时可以让Fd那边把新款粉盒给各大美妆博主进行测评，然后让网友评选更喜欢哪款包装设计。
参加会议的人大多跟这个项目没有关系，大家也都心知肚明，这是山本丽子跟季霜两个人心照不宣的比赛。
如此一来，自然没有人有什么异议。
五月中旬，Fd的新款粉饼改头换面，正式流入市场之中。
宣发阶段之时，因为有季霜的漆艺袖扣珠玉在前，Fd的新款粉饼就引起了不小的关注，如今打着跟总公司合作的旗号，又有各大美妆博主测评，更是掀起了一股国风浪潮。
季霜闲暇时看Fd的官方账号，以及热搜词条，其讨论热度竟有隐隐超越漆艺袖扣的势头。
这对Fd来说是好事，但季霜心里却隐隐有些说不出的担忧。
因为Fd始终称粉饼外包装为漆器设计，但季霜知道，Fd那边是没有生产漆器的流水线的，除却当时她和山本丽子交给Fd那边的样品，剩余的……恐怕都是仿制品。
怀着忐忑的心情，季霜找到为Fd做广告的美妆博主视频，将她们的测评从头到尾都看完了，又去翻视频下面的评论。
对外包装讨论的评论尤其的多，有的支持山本丽子主设计的仕女图，也有人更喜欢故宫图，总之各执一词，竟分不出高下来。
季霜已经不知道这场比试该如何分出高低了。
而山本丽子那边也一直都是安安静静，丝毫没有提起这件事的意思。
然而没多久，Fd那边倒是主动发来了这次美妆测评的数据总和。
季霜还没顾得上看，顾钦召集设计部门的人开会了。
“之前Fd的那个项目算是告一段落。”顾钦淡淡说着，“Fd那边发来的数据报告大家都看了吗？”
除去季霜和山本丽子，众人都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什么。
看倒是看了，只是神仙打架，跟他们好像真的没什么关系。
tate不动声色地看了眼山本丽子，挑眉开口：“我看了，数据上显示——的确是季霜的那款设计，更受网友欢迎。”
季霜有些惊诧地抬眸，正对上顾钦投来的目光。
她下意识地转头看山本丽子，只见对方神色淡淡，似乎并不在意这个结果。
“嗯，的确是这样。Fd的总经理跟我说，希望能够达成长期合作。”顾钦递过来一份文件，“季霜，你看一下。”
季霜如梦方醒。
她没想到自己真的赢了山本丽子，也没想到，自己赢了，居然会是如此的平静。
翻开文件一看，Fd那边的合作意向是让季霜今年再为他们设计几款外包装，给出的价格也是十分理想。
拿到合作项目，季霜下意识先去看tate的表情。
tate见状直接笑道：“季设计，现在你是独立设计师了，这种事情自己决定。”
他半开玩笑似的，听到的人也都发出善意的笑声。
季霜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对顾钦道：“那等我看完这份项目书再给答复吧。”
顾钦颔首，“好，没别的事了，散会吧。”
说是散会，但众人一时间都有点舍不得走。
山本丽子和季霜比试这件事在公司里不是什么秘密。
只是因为这俩人一个是设计部总监，一个是老板的女朋友，没人敢放在明面上说，只敢私底下偷偷讲一讲。
现在有了结果，大家都想看热闹，想看看山本丽子这边是怎么个应对方法，而季霜优惠说出什么话来。
但顾钦没有给这个机会。
员工三三两两地散了——除去季霜和山本丽子。
tate也没久留，只是给季霜使了个眼色便离开了。
顾钦看起来倒是想留下来，只是季霜看着他，轻轻摇了摇头。
迟疑片刻，顾钦起身准备离开——
“不用走了顾总，你们俩什么关系现在公司里谁不知道呢？”
山本丽子忽然开口，语气里的不屑满满，丝毫不加掩饰。
季霜和顾钦都微微冷了脸，不约而同地看向山本丽子。
“总监，你这话什么意思？”季霜冷笑，“比试之前狠话是你放的，现在输了，难道还要耍赖吗？”
山本丽子讥讽地望向季霜，“我有说什么吗？我好像没有提比试的事情吧？”
季霜的手微微收紧，“那你特意点出我跟顾总的关系，到底是想映射什么呢？”
“我看季设计太敏感了。”山本丽子嗤笑一声，“我只不过说出实话而已。”
顾钦冷淡地盯着山本丽子，“山本，你如果对这次的比试结果有任何疑问和不满，可以去找Fd那边的人重新要数据报告——或者自己上网看一看风向，你的外包装设计，的确不如季霜的受欢迎。”
“那又怎么样呢？”山本丽子靠在椅背上，冷淡而高傲地望着两人，“这次我输了，不代表我就是错的，只能说明——你们国人在漆器上的眼光，实在让人不敢苟同。”
季霜的怒火再次被点燃。
她怒极反笑：“看来山本总监是觉得自己能代表大部分的审美眼光了？还是说你们日本漆器自成一派，只要不喜欢你们日本漆器风格的，就都是审美不行？”
山本丽子不置可否，“我不明白你说的什么自成一派，总之，这次我输给你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输，怎么说你都仍旧算我的下属——哦还有顾总，总部那边交代的事，你可别忘了办。”
语罢，山本丽子站起身，昂首阔步的离开了。
季霜直觉她最后一句话不对劲，疑惑地望向顾钦。
“她刚刚说的，总部交代的什么事？”
顾钦眼眸晦暗，半晌后低声道：“这件事，等时机到了，我会告诉你。”
“现在，还不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