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谨言说这话的同时,脸上的疯狂之色是白唐很久没看到的。
白唐伸手把盒子抱过来,冲易谨言摇摇头,“毁了一整个团队的科研成果,你这不是在惩治害死你父母的人,而是害了背后所有科研人员的心血。”
三年研究时间不短不长,足够熬光人的耐心。
易谨言抿着嘴唇,什么话也没说。
白唐抱紧手里盒子,“我觉得叔叔阿姨也不希望你毁了他们的梦。要惩治那个人不需要用这么极端的手段……”
“难道要我去杀了他?再以死谢罪?”易谨言咬紧嘴巴,额头的青筋一寸寸的显现出来,很明显是在隐忍。
知道易谨言偏执的一面出现,白唐很干脆的放下盒子,张开双臂抱住对方,学着以前他哄自己的方式,一只手在他脑袋上揉了几下。
她没说话,也没再说劝告的话。
心里的坎儿过不去,说什么都没用,白唐清楚,易谨言自己也清楚。
过了十几分钟,易谨言才动了动挣开白唐。
“没事了。”
“想明白了?”
“嗯。”易谨言点头,视线落在装着胚胎的盒子上,沉默的叹息一口气,“我见过他了。”
“他?”白唐愣了愣,才反应过来易谨言说的是Kelly的爷爷,“然后,发生什么了?”
易谨言用手掌贴上盒子外壁,摩挲几下。
“他跟我小时候记忆力的模样不太一样了。”
“小时候我看见的他一直都不苟言笑,对科研很上心,每次爸爸犯了什么错都会很严厉的斥责。”
“但是这次我看他……变了很多,跟我说话会笑。”
白唐看着易谨言,安静的坐在他身边听着。
“年纪大了,他坐在轮椅上,说一句话喘一下,那样子看着就是个垂暮老人。”易谨言自己说着说着,忍不住的笑笑,“这样的老人,小白,我有点下不去手,怎么办?”
白唐张了张口,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
他们很像,面对的人都是如今下不去手的。只不过易谨言面对的是老人,她面对的是自己亲父亲。
“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先护着这胚胎。”易谨言又叹口气,直接转移开话题,“你那边怎么样?你……”
他想问白青峰的事,只是张开嘴,怎么都说不出来爸爸两个字。
“他没踪影了,可能是良心发现不敢来打扰我生活了。”白唐耸耸肩,对提起白青峰没多大感觉了。
事实上,在之前把刻录盘拿去复刻之后,白唐弄到了白青峰的ID,直接选了其中最精彩的一段给他发过去了。
然后发生了什么白唐不清楚,只是在视频发过去后,这个人就像是人间蒸发,再也没出现过白唐周围。
“嗯,他要是出现,你随时给我打电话。”
白唐点点头,忽然转头看向易谨言,“你有没有认识的比较好的心理医生?”
“心理医生?”
“嗯,我想换个医生。”白唐往后挪了挪,半仰着脑袋看天花板,“马医生跟我爸有联系,我不想看到他。”
虽然他治疗的有用,但这个节骨眼,还是不去复查比较好。
“心理医生的话……我试着给你找找。”
另一方面,诊所里,男人恼火的一拍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