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镇子边缘的工坊里冒出丝丝缕缕青烟，但才飘出烟囱头就被刮来的风雪吹散。
屋子里，赫洛跟德斯两人正在烤肉喝酒。
赫洛吞咽下一口大肉，这可是从沼泽之地带来的野物：“你的……小弟靠谱吗？不会被发现吧。”
这片冰天雪地中出现老鼠，正常人看见都会觉得不正常。
毛戈的小崽子们也仅演示了拟态的能力，其他能力一无所知。
正处在探查阶段的学徒，任何异况都会被他们轻易发现，特别是其中可能存在修习感知魂术的家伙。
德斯学着赫洛将肉串撸干净，又灌了一口不曾喝过的麦酒。
这是他不曾体会过的快乐。
外面天寒地冻，里面生着炉火，吃肉喝酒。
爽！
好不容易将大肉美酒咽下，德斯这才慢悠悠地说道：“放心好了！我前两次考核能够顺利通过全都倚靠毛戈，况且他可不是我的小弟，是我的挚爱亲朋啊！”
“还是得小心一些，那个老学徒身上有古怪。”赫洛细想了一下先前种种行为，虽然没有在老学徒身上发现威胁，但也没有看透他的底细。
是一个隐藏很深的家伙。
德斯哈哈一笑：“毛戈可是我耗费信仰改造出来的产物，他的能力远比一般魂兽有用！
原本就生活在帝都阴暗角落的他们，在那里想要存活下来，他的本事可不简单。
换句话说，这种活计本就是他的本能！”
“信仰造物？他不是你的魂兽吗？”这个新出现的名词让赫洛深感兴趣，令他好奇的是，【审判高塔】有这种魂术吗？
关于信仰一类的魂术魂兽，不都是在【弥撒高塔】吗？
“当然不是，我可还没有魂印，我打算等突破到位阶术师以后再结合毛戈的能力互补一只魂兽。”
德斯很坦然地说出这一切，此刻的他有一种运筹帷幄的样子，跟先前舔着脸求合作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一定程度上，也是对赫洛的绝对信任。
真心想想合作。
两人吃饭前，毛戈已经将所有鼠崽子散播出去，不仅是监视学徒们的行动，更是在探索整个茶杯镇。
特别是赫洛叮嘱的老学徒，他更是安排了十几只能力最出色的鼠崽子。
至于他本身还是留在龛笼里统领全局。
这样能够最快捷地将鼠崽子们传递回来的讯息分批处理，整理出有效信息，能够节省不少时间。
等待期间，茶杯镇开始时不时传出魂术的轰鸣。
吃完食物，补充些体力，赫洛开始跟德斯讨论起这里的情况。
“那只手臂拿出来再分析一下吧。”
“好，之前人太多了，情况着急也没来得及看。”
德斯将其从储物装备中掏出，赫洛顺势握住。
细细感应一番，里面的活性已经在石化跟混乱的作用下全部消失。
赫洛开始操控魂术，剥离手臂表面的石化层。
重新暴露在现世的手臂如同碎裂的瓷器一般，上面的冰裂纹让整个美感提升了一个档次。
它就像是一件精美的艺术品。
“活性丧失了，还好增生的肉组织还在…要不然还真不好分辨它有没有被污染呢，你说这一份能换多少贡献？”
“不知道。”赫洛此刻的注意力全在手臂上。
他也只是在【图书馆】的书籍中了解过一些。
帝国疆域中的平民，虽然都同属于人类，但因为地域的问题，或多或少都会产生不同的身体变化。
原本以为茶杯镇跟港口居民一样，仅仅是拥有一部分海妖化特征，没想到这里的居民身体变化这么大。
先前他也观察过，包括其他几位学徒手中的残肢也是如此……瓷片化。
不过茶杯镇在没有污染之前并没有被高塔列入清理任务当中。
他们并不属于反叛术师组织控制的区域，也不属于其他恶劣性质变化区域。
这说明这里原本的肉体变化程度并不影响他们生活跟灵魂纯洁。
“瓷片化……是跟这里的环境关系有关？”
“不一定，可能跟这里的产业有关系，我曾经路过一个地方，那里盛产符文金属，很多工匠指节骨骼外翻，都被符文侵蚀变成金属。”
德斯用曾经见过的场面来解读瓷片化的可能。
两人正在讨论，毛戈从龛笼中钻了出来，手中捧着整理好的资料。
资料很小，就像是一个火柴盒。
“嘿！德斯还有我的朋友，你们先别聊了，我觉得你们想要探查的东西很麻烦啊。
我建议你们别再往前走了，这片区域不适合学徒冒险，德斯！如果你执意要行动，恐怕我也会受到牵连!”
尽管毛戈顶着一颗鼠头，赫洛还是从上面看出了忧心的表情。
“损失了十三只鼠崽子，但好在学徒们没有发现我的存在。”
“那鼠崽子是什么损失的？”除了学徒还能是被傻乎乎的污染物发现吗？
“是一个厨师……”
赫洛眼睛亮起来了：“详细说说！”
“不久前，我派出了崽子们，并且重点关注了你说那堆学徒。
老学徒带领他们去了茶杯镇的中心，那里有一座巨大的餐厅，似乎在之前属于是整个城镇居民用餐的地方。”
“然后呢？”赫洛有预感，分散到这里的污染源头就在那个餐厅里。
“他们遇到了一个不同于其他污染物的……”
“什么？”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戴着厨师帽，拿着剁骨刀，但他的身体就像是……”
“瓷器？”
“对！没错！”毛戈赶忙点头对他的描述表示认可。
与此同时，他也注意到了赫洛手中的瓷器化手臂。
“就像这样！不，他的手臂是完整的，白净丝滑反光，他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瓷人但又无比巨大！”
毛戈丢下手中的资料，不断挥动手臂想要比划出一个庞大身影。
看上去极其滑稽。
赫洛下意识以为那名瓷人厨师也许只比寻常人胖一些。
“然后呢？”
“那帮学徒太不自量力了，甚至比德斯还要傻，起码他不会对着一个无法匹敌的敌人硬冲上去当盘菜。”
“究竟发生了什么？”
“全军覆没！厨师瓷人轻轻挥动手臂，就将所有魂术扫至一边，自己没有受到半点伤害。
紧接着他冲上前两刀就将数名学徒拦腰斩断，咦~你是没有看见他们在雪地上苟延残喘的样子……真是可怕！
我的鼠崽子靠太近，被魂术波及到了，死伤惨重，为了看清楚那瓷人厨师的底细，我特意让一只鼠崽子靠近，但结果被踩死了，德斯你得履行你的承诺！”
崽子的损失让毛戈心痛不已。
“我会的，毛戈！”德斯无奈的答应。
而赫洛陷入了思考。
“还有还有，最奇怪的是你让我关注的那名老学徒居然是唯一活下来的！真是奇怪！”
“你再说一遍？”
“就那名老学徒啊，他带领着那些学徒前往餐厅，他自己倒是躲在最后，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反正瓷人厨师最后没有杀掉他。”
“为什么他能活下来？”德斯震惊地看向赫洛，他想起了之前的话。
那家伙果然有鬼！
“他是在喂养那头污染物！我们得先撤离了。”赫洛面色阴沉拉起德斯就往外走。
德斯见状赶忙提起龛笼，招呼毛戈：
“继续派崽子监督那座餐厅，远距离监控瓷人厨师还有……派到其他地方的崽子先招回来吧！”
“不用担心，我观察到那个瓷人厨师离不开餐厅，他顶多在餐厅附近徘徊，那个老学徒好像也知道这一点。”毛戈跳上德斯的肩膀，跑动让他被颠的难受。
“来不及了，我们先撤。”
毛戈的经验还是太少了，赫洛开始就在担心。
毕竟他不是魂兽，能力并不针对于灵魂，尽管在帝都角落活的游刃有余，但这里是术师的世界。
探查到不是普通人。
如果瓷人厨师被污染堕落，那么按理说他对于活物的存在是很灵敏的。
而如果老学徒跟他是合伙关系。
那么……突然出现的老鼠……
“让我看看小老鼠躲在哪里了？跑不掉……跑不掉的！小老鼠注定会被踩死！不过你们还有价值！来当餐后点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