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看到字。”乐毅摇了摇头，也感觉怪异。
在场的诸位都是看到了字的，却唯独他没有看到字。
那月老鬼也顿了一下，说道：“小鬼，看到就看到，说出来就是，孟老魔不是一个小气人，你若真有所得，他还能替你解答一二。要知道这坐论大会，几百年几千年才会召开一次，别浪费机会。”
这也是站在一个长辈的角度为晚辈着想。
月老鬼尽管自己的思想和做法有些偏激，但乐毅如今已经成了月影族的女婿了，他自然也是能帮就帮。
在这种事情上提点一二，也不过是举手之劳。
况且，乐毅若真有所得，那也算是月影族的福份。毕竟仙翊是跟他的，他能有所得，仙翊肯定少不了。
他说的这话，也是出于自己对孟老魔的了解。
孟老魔的确不是一个小气的人，坐论大会上，若有所得，最好是讲出来。
这样的话，如有什么疑惑点，就能统统被解除，开云见日得真谛。
就跟课堂上你若有疑问，可以直接找老师，若等到下课，那么老师未必就了乐意给你讲解了。
“我真没看到，什么都没看到。”乐毅还是摇头，对月老鬼说道。
月老鬼说的是实话，但他说的也是实话。
他的确是什么都没看到。
所有人在听完这首曲子之后，心中都是自动浮现出一个字来，并且这个字凝立很久不散。
可是他在听完之后，内心当中什么都没有，空荡荡的，一片虚无。
在场其余人，有的笑，有的不屑一顾，自己琢磨着自己的字。
也有人高谈阔论：“到底是太年轻，修炼这东西，虽然一部分是看天赋，但日积月累的经验也是必不可少的。这么年纪轻轻就达到了天道，已经算不错了。听完那曲子看不到字，也不稀奇。”
这话说起来似乎是“安慰”，但字里行间，分明充满着讥讽与嘲笑。
笑乐毅经验不够，太年轻了，毛头小儿懂个屁。
一群大人论道，你也跑来凑热闹。
现在丢人了吧？
大家都看得到字，连你身边的女娃娃都看得到字。唯独你不能看得到字，丢脸不？
那女娃娃虽然也年轻，但看样子是老圣龙王的接班人啊，一头紫金色的头发，血统上却是不能小觑。
但你这个叫乐毅的小子，又有啥特别的？
真不知道孟老魔为何给你都发了请帖。
“没错，在坐的，谁不是经历了数千年数万年的岁月？谁不是见证了无数的新生和死亡？没有这点阅历，又何来天道循环的感悟？连这一点都没达到，还妄图窥探天尊境界，倒也算是初生牛犊了。”
“呵呵，既然没看到字，就先回去吧。”也有人朝乐毅挥挥手，示意他可以走人了。
之前走的一批，是没听到琴音的。
这会儿，该走的，应该就是没看到字的。
这个时候，那坐在天元位置上的孟老魔开口了：“小友，你真没看到字？”
孟老魔称呼乐毅为“小友”，今日坐而论道，无关乎辈分如何。
既坐在这里，一起论道，则在道法面前，辈分一般。
“没看到，只有一片虚无，什么都没有，宛如宇宙空洞。”乐毅说道，也是有点落寞。
本来兴冲冲而来，以为能够有所得。
却到头来，就自己一个人看不到字？
“虚无？呵呵。”孟老魔神情恬静，说话、动作都是慢条斯理。
“既然没看到字，你就该走了。”
“对，该走了，别在这里碍事，接下来，我们还要请教，这些字到底是什么道理，有什么玄级。”
“就是，你既然无缘，就不必待在这里了。”
群人之中，那位最开始在入天门的时候跟乐毅有过小摩擦的老者，也是挤兑着：“说你不够资格，你还不信，这下子终于知道了吧？若有自知之明，就赶紧离开。还说什么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呵呵。分明狂徒尔！”
“哦？此子竟然说过这种狂妄的话？”
“简直张狂！”
“此等小辈，也有资格来这种坐论大会？”
“以吾之见，当驱赶之。”
“让他滚出这里！”
一句“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似乎犯了众怒。
乐毅被一群人挤兑着。
怪只怪这些人的辈分真的很老了，乐毅还没出生的时候，他们就已经统治了一方世界不知道多少年了。
而你这个后生小辈来到这种大会上也就算了，居然还敢如此口出狂言？
若不训斥你，我等面子何在？
那位跟乐毅有摩擦的老者笑了起来，这是他乐于所见到的。
可乐毅却依旧是岿然不动。
白洁在一旁看着，为他着急，也想着为他辩解。
但这么多老前辈你一言我一语，骂声迭连，根本没有她开口的机会。
等他们骂了好一阵后，乐毅忽然笑了。
孟家人也没阻拦，更没出面调停。
就是那孟先生也没有出面的意思。
坐在天元位置的孟老魔，更是笑盈盈地看着乐毅，似乎是想看看被一群人挤兑的他，到底会有怎样的表现。
“你这竖子，狂妄如此，殊不知若无前辈开拓疆土，岂能有你出生的机会？”
“还前浪死在沙滩上，你这简直是目中无人，无上无尊，不知廉耻。不义不孝，简直畜生！”
“在座的每一个人，谁的资历不比你高？当你老太爷都嫌辈分还太低，还说这样的话，简直放肆！”
“禽兽！”
“畜生，目无尊长！”
“此等畜生，岂能配做天道？”
这些人看着乐毅居然还不走，顿时也是连连骂起。
脸皮如此之厚，都如此说你了，还不赶紧灰溜溜滚蛋？
还留在这里干什么？
死皮赖脸到这个程度，简直畜生不如！
乐毅却突然笑得更加大声了，更笑得肆无忌惮。
月老鬼却皱了皱眉，乐毅毕竟算是半个月影族小辈，被这么多人说，他也是看不惯，想为乐毅出个头，呵斥一下这些老东西。
这样针对一个小辈，像话么？
然而没等他开口，乐毅就已经开口了：“垃圾！”
“你说什么？”
“小畜生，你说什么？”
“你说谁是垃圾？”
一个个愤怒的目光，一只只指责的手指，对着乐毅。
乐毅这个时候站了起来：“我不是说谁是垃圾，我指的是在座的，所有针对我的人，你们都是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