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你们已经有了确切的资料了？”虽然王禄可以肯定但还是要问出这样的一句。
“没错。”陈镰反应相当平淡，也接受了王禄的质疑眼神。
“那你们为什么不把他们抓起来？人手不够吗？”同样的，明知故问。
陈镰笑笑：“哪里是人手不够，只是我们没有必要因为这种小事把这种只是提供了一点情报的异能者赶尽杀绝啊。”
没有必要？这种小事？
“可是他们害死人了啊。”其实在王禄的内心里为那些受害的普通人还是抱有着一份最后的怜悯和不平。
陈镰拍拍王禄的肩膀，饶有深意道：“王小哥，我看你也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普通人和异能者的区别。”
“什么区别？”王禄打破砂锅一问到底。
“异能者的一些犯罪容忍度是远高于普通人的？”
“就因为他们是异能者？”王禄轻声问道。
“你不也是吗？”陈镰安慰道：“我也有过像你这样热血的时候，但世界是什么样子的就是什么样子，永远不会变，接受，不就够了吗？”
王禄不否认陈镰的话说的其实没错，但不被世界改变才是王禄心中最坚持的一件事。
王禄从没有自命不凡，从没有觉得自己是个救世主，从没有觉得自己能给别人带来什么非凡的影响。
这种观念本身就是这二十年来生活赋予给他的认识。
只是分清楚什么是好，什么是坏，什么是正义，什么是邪恶，在王禄看来这是一个人最后的底线。
王禄笑笑，“这么说我们第九分校也是清楚这些的了？”
陈镰索性全盘拖出：“很早以前就是这样了。我们超警和学校合作，将一些边缘人物交给你们学生练手，增加社会经验，维护社会稳定，还能整顿异能者整体的风纪，一举多得。”
难怪。
“你们是什么时候收到这些消息的？”最后一个问题。
“时间也不长，就上一周吧。”
倘若王禄不是消息的源头的话是无法这么深刻地看到这些问题的。
王禄是一个月前将情报交给了余程，而余程在第二天交给了K市超警的副局长。K市的超警什么时候将情报共享给A市却是不得而知，但这其中必然也经历了一番波折和交易。直到上周，陈镰这种与第九分校任务相关的小干事收到了资料。
王禄是见识过红蝎的行动效率的，这要是面对红蝎这样的异能者犯罪集团，超警这样的速度能做什么？
王禄产生了深深地疑问。
无怪乎余程会对自己的前景表示担忧了，也无怪乎余程会那么急切地将自己手上的情报第一时间交出去。或许他只是想情报在自己这里少耽误一些时间。
王禄不禁有些为他感到不值。
更好笑的是这情报还出自李玄枫之手，而李玄枫又和红蝎有着密切的联系。王禄不禁猜想起来这情报会不会是红蝎自己卖出的呢？
光脑时代，信息为王。
谁是棋子，谁又是棋手呢？
问清了自己想问的王禄也不废话了。
“怎么个意思法？”
看着王禄露出意会的笑容。陈镰也笑了，这，就是聪明人。
只见陈镰划开手臂的通讯器上面显示了明确的价位：“一个C级嫌犯价格是五千联邦币，你们接下来的任务里还会有一个C级一个B级，一次性的话就是两万。”
好家伙，标准答案就已经有了。
王禄一时之间也不知说什么。
陈镰还当王禄踌躇于价格，笑道：“王小哥，咱两投缘，我就给你优惠两千联邦币，算你一万八千联邦币全套情报赠送，如何？”
两人之前确实聊了一路，王禄也知道陈镰娶了个普通富家女子，确实需要不少钱充门面。
王禄笑笑，爽快地将钱划给陈镰，就当随份子钱了。
王禄清楚在陈镰这里讨要正义是不现实的，对于他们这些人有远比正义更重要的东西。
王禄还清楚，和任何人讨要正义都是不现实的，因为谁也无法代表正义。
这是生活本身告诉王禄的道理，王禄一直都清楚，清楚得不能再清楚了。
有钱好办事，陈镰随即将所有相关线索都交给了王禄。
两人进去又是互飙演技，王禄思维流畅地借助一点蛛丝马迹锁定了嫌疑人的身份。而陈镰对王禄赞不绝口，直言王禄倘若来超警一定能成为超警的新星。
陈镰还卖了王禄一个面子通过超警的监控定位系统锁定了嫌犯路人甲的实时位置。
嫌犯路人甲此时正在A市的光子商场购物。
此时不动更待何时？
三人欢天喜地地跑到光子商场，陈镰还友情赠送了一把专门对付异能者的麻痹枪。
有了麻痹枪行动起来就方便多了。
王禄一马当先将路人甲从休眠仓中揪出来，对方反应都没来得及反应就被王禄一枪打麻了。
戈尔维耶夫为了表现自己一把将路人甲抗在了自己肩上。
周围的保安见状上前，王禄一番解释，三人这才离开。
抓到人自然是送到超警。
路人甲一头白发，衣着朴素得有些破旧，手脚也很粗糙，完全看不出是个异能者的样子。
虽说对方中了麻痹枪，但也不是丧失行动能力，却十分安分地呆在戈尔维耶夫的肩膀上，一点反抗的意思也没有。
路人甲安分到许佳都心生疑惑了。
“是不是你害死了张雪琦？”许佳质问。
路人甲见怪不怪的样子：“怎么能说是我害死了她，是她自己太贪心了。”
“还不承认？”许佳气呼呼地给了路人甲一巴掌。
王禄心中一惊，还好没有发生自己想象中脑浆爆裂的场景。
看来许佳还是比较理智地控制着力道的。
戈尔维耶夫从十米外爬起来，说不出的委屈，“你打我做什么？”
许佳气还没消：“我怕把他打死。”
王禄一汗，你也知道。索性附近并没有什么人，倒不怕引起什么轰动。
路人甲也是冒出冷汗，有些后怕地从地上爬起来，这些小祖宗怎么这么厉害。
许佳见状道：“我问，你答，打错了或者骗我你知道会怎么样。”
“是，是。”
面对许佳这种强烈的反差，路人甲也不敢过分嚣张。
“是不是你害死了张雪琦？”
“是我，但不是我杀的她。”路人甲基本的求生欲还是有的。
“她跟你无冤无仇的，你为什么要害她？”许佳十分气愤。
“我只是完成上面交代的任务。”路人甲竭力地撇清自己。
许佳心中一动，“你上面有什么人？快说。”
路人甲似乎早有准备，熟练地报了几个名字。
许佳心喜，示意王禄记下。
王禄知道这里面的弯弯绕，也没提醒许佳什么。
不过王禄却注意到路人甲看到这一幕眼里的不屑。
心情本就不美丽的王禄不爽了。
提醒许佳道：“一般嫌犯第一轮说的很大可能都不是真的。”
许佳恍然大悟。
立即看向路人甲，路人甲本就长得猥琐，越看越让人觉得有意隐瞒。
许佳控制力道给了路人甲几个脑瓜崩儿。
王禄看着好笑，这脑崩儿手法还是自己一次闲来无事教许佳的。
路人甲疼得要命，眼看就要脑震荡了。
“姑奶奶，我说的是真话！真的！”
王禄补充道：“一般老练的嫌犯都会咬定自己说的是真的。”
许佳闻言手上的力道更足了一些。
路人甲眼前昏天黑地，哭道：“真的是真的。”
许佳看着觉得不太像说谎转头咨询王禄。
王禄笑道：“你自己做判断。”
许佳双手叉腰：“姑且就相信你一次。”
王禄看到路人甲眼里有露出狡黠的光，不禁又是一阵不爽。
“你就不能演得像点？”起码的道德操守都没有。
许佳虽然看不出来，但能听出王禄的意思。
于是作势要弹。
路人甲气急败坏地看着王禄：“毛都没长齐的小娃娃装什么蒜，老子都说真话了。”
王禄翻个白眼，总有这种又蠢又招人厌的人。
许佳被路人甲的话架住，也不知手上的力该不该弹下去。
王禄悠哉道：“他这句话是假话。”
许佳闻言一个手指下去，路人甲眼前一片昏花。
“为什么？”许佳替路人甲问道。
王禄撇撇嘴：“男性最晚十九岁发育成熟嘛。”
“哦。。”许佳点点头。“有道理。”
路人甲欲哭无泪。
趁着许佳不注意冲王禄说道：“小子你是本地人吧，给我记着。”
王禄笑了，“你觉得超警关不住你是吧。”
路人甲被说中，但也不慌，硬声道：“老子本来也没犯什么罪。”
这话说得再硬气一点说不定王禄就信了。
看到这底层人员都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王禄想不到厉害一点的犯罪分子会是什么样子。或许就像那个给自己留下恐惧的红蝎成员吧，王禄到现在还记得那双诚惶诚恐的眼睛。
王禄懒得搭理路人甲却没想到路人甲竟蹬鼻子上脸了。
“我也是有老小养活的人，你们干嘛要为难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