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人是什么东西？”
“你说人是什么东西。”
“在更高纬度的存在的眼里，人和蚂蚁也没有什么显着的区别。我们只是像花鸟草木一般的客观事物罢了。除了本能满足之外，过得高兴比什么都强。”
王禄看着周超像是重新认识了周超一般。
诚然，周超的话不无道理，但王禄却从没觉得人应当有如此的倾向。
只是听到周超的这一番话，王禄心中第一次产生了原来人与人之间真的是有难以扯平的理解沟壑的。
也渐渐地领悟出一个角度极其刁钻的道理。
那就是，我是谁这个问题是要从别人身上找答案的。
带着错乱的时间感，王禄将日记仔仔细细地看了三四遍。
过去和未来的自己所作的一切，恰好成就了自己现在的样子。
王禄粗略地看了一下，虽然有些不清不楚的，但恍惚之间自己之后的路线便已经定了个七七八八了。
王禄不能清楚地知晓自己将来会面对什么事情，因为那是因果规则所不允许的，但至少是在这有些莫名的地方看到了自己的将来。
王禄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承担起未来的自己留给现在的自己的任务，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在将来的斗争中取得成功。
至少在将来的几年里，是有自己忙的了。
从第四维度中出来，王禄便看到了等待在一旁的卜娜娜，这种感觉怪怪的。
两人本来有深厚的感情基础，但此时王禄是忘记了具体事情的状态，如何与卜娜娜相处成了一个问题。
“你回来了？”
王禄微笑着说道：“我回来了。”
卜娜娜也笑了，像是在笑自己一样。
王禄跟着卜娜娜走到公用停车场，停车场中有很多实名共享式的悬浮车。
王禄隐约知道了卜娜娜要带自己去某个地方，但具体是哪里王禄是不知道的。
两人驱车，王禄的心态发生变化之后和卜娜娜之间总有些尴尬的感觉，
就像是情侣之间发展到了无话可说的地步，但王禄完全无法回忆起身为白城之时与卜娜娜相处的那些记忆。
即便是有零星的片段也无法描摹出卜娜娜的具体形象，在自己的心里也没有卜娜娜的位置。
反倒是身为王禄的记忆中，卜娜娜的形象比较清晰。给过自己帮助，想过杀自己，有些心机地成为了自己的师父，到最后又不知该如何定位两人的关系。
性格的话倒是一直保持着无比直接的形象。
火爆的脾气，彪悍的做法，冷漠的态度，只有对一个人的温柔。
王禄认为那个人应该是白城，或者说。。。另一条时间线的自己？
而不是现在这个状态的自己。
卜娜娜心中似乎也想到了这一点，于是对王禄的态度显得若即若离。
两人一路驱车从城市中心开到郊区，景色逐渐地荒凉起来，天色渐暗，山路显得幽深诡秘，城市中心的快车轨道并不会延伸到人迹罕至的野外。
在这样的一个年代野外也没有什么观赏乃至游玩的价值。
早年的战火覆盖下，面积大些的森林已经不复存在，郊野的树木也因各种原因被砍伐得七七八八，到处可见的断壁残垣勉强也能算是无人处理的自然景色了。
沙漠边缘的荒漠化受全球气候变化的影响一直蔓延到了更广的区域。
大城市与大城市之间不近不远的区域中存在更多的其实是或盐渍或荒漠的土地。
在科技的弥补下自然景点是可以被建造的，但毁掉的东西没有再次重建的必要，因为出资的群体不是所有人。
况且这个年代，人类也没有在自然中寻求美感的需求了，有的只是虚拟的神经现实，那里的景色一向很美，足以代替外面的那些被记载在历史中的名胜古迹和大范围的新鲜空气。
王禄和卜娜娜要去的就是这样一处遗失在时间中的战争遗迹。
这是一处相当雄伟的山峰。
坡度不算太高的山路上悬浮车绕一圈又一圈，直饶的王禄有些眼晕。
王禄对这里似乎有些若有若无的印象，但又想不起来或许来过这里的自己在这片土地上的到底做了什么。
一路盘桓终于到了山顶。
这里几乎是没有什么人迹的。
足有四层高的砖瓦楼房远远地就跳到了眼里，从建筑风格上可以看出这里的建筑都是有些年份的。
及至近处，清晰地看到周围建筑的破败不堪，角落的蛛网，腐蚀的有些秃边的红砖，还有已经生出浓密铁锈的大门。
这里似乎是个什么基地，或者是什么工厂，只是大门上的牌子已经烂的不像样子，实在是看不出端倪来。
两人下车，将悬浮车停在一处较为平整的地方。
王禄没想到一向行事爆裂的卜娜娜为什么不直接撞门进去。
而是要小心翼翼地下车从小门走进。
卜娜娜似乎看出来王禄在想什么，没好气地白了王禄一眼。
王禄耸耸肩，继续往前。
没想到看起来不大的地方实际上却是暗藏玄机，一路走下来建筑是真不少，王禄还看到一块面积很大的停机坪。
两边的房子基本上都是上世纪四五十年代的风格，有一间房子前面还停着一辆老旧的三轮车，这让王禄有些穿越的感觉。
即便是在里面看王禄也没有看出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但自己又不想开口询问卜娜娜，因为这地方王禄是知道的，并且也知道未来的自己曾来过这里。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应该还是和卜娜娜一起来的。
这应该也是卜娜娜现在带自己过来的原因。
卜娜娜的注意力似乎不在两边的建筑上，而是目标明确地走向中心的一栋矮楼。
矮楼通体白色，整体对称，棱角分明。窗台和屋檐都有雕刻的花边。
但时间的侵蚀下已经有些泛黄起皮了。
门口花坛前装饰性居多的雕像也烂掉了一半。
看这底座的精细刻印纹路，似乎很像是光明神的雕像。
卜娜娜一路走着，两人之间也没多少话，王禄也不问，只是跟在后面，始终保持着自己和对方两个身位的距离，便如同此时两人的关系一般。